[蔺苏]念兹在兹系列 之 明月照

没有靖苏,没有三角,靖苏在这里只是挚友。不是我不吃靖苏,只是这里没有靖苏,强调这一点是为了防止因误会而引起不必要的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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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林殊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把父帅亲授于他,被他当作至宝的林家枪法传给一个外人。


从意识清醒过来那天起,林殊就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伤,也许还中了毒,将来就算治好了也不一定能全须全尾,但他那时想的还是,就算断胳膊或断腿,只要还有力气,他总能改进出适合自己身体的枪法。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失去的,恰是所有的力气。


翻案是林殊重新睁开眼睛下的第一个决心,哪怕他对如何去做,需要多长时间全无概念与计划,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朝着这个目标奔跑,哪怕摔倒了,爬也要爬过去,除非他死在半路,否则不能停。所以削皮挫骨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需要犹豫的选择,只可惜他将变得孱弱不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连长枪都拿不动的人,又如何改进出适合自己的枪法?


笑话。笑话。


林殊呆呆地坐在屋前台阶上,望向明月,眼中却是黯淡一片。蔺晨拎着药罐又来给他添药,见其情状,以为他有所动摇,便大大咧咧在他身边坐下劝导:“就算现在改变决定也没什么丢人的,小殊弟弟,谁没有个反悔的时候呢?趁我爹还没下刀……”他话未完,手腕突然被林殊一把抓住,就算重伤初愈,那也是好一把子力气,蔺晨手腕登时起了一圈指印。多亏得蔺晨是练武之人,才没疼得叫出来,只转头看向林殊,就见他长满白毛的脑袋坚定地摇了摇。


那时林殊已完全口不能言,他一把夺下蔺晨手中的药罐,顿在地上,然后起身,看看四周,从廊下劈手抄起两把扫帚,将其中一把丢给蔺晨。


“不是吧,你这大晚上扫什么地?”蔺晨接是接住了,但完全一头雾水。林殊又摇了摇头,俯身过去揪着他衣襟,把他从台阶上活生生拽起来。然后放开他,转过身去,将扫帚虎虎生风舞了一番,摆出林家枪法的起势,回头看蔺晨。


蔺晨懂了,林殊这是要教他林家枪法。他本想说他是习剑之人,并不善于用枪,但看着林殊黯淡的眼,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默默跟着摆好起势。


那时他们尚未发展出什么超过朋友的情谊,顶多也就是相处近一年的大夫与病人,就连林殊也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就决定要把枪法传给蔺晨,哪怕他知道蔺晨是用剑的,哪怕他还有其他赤焰旧部可以选择。


等他做了好几年梅长苏之后再回头来想,觉得许是那时他就在心里认定蔺晨是能和他并肩齐驱的人,一如前十几年里的萧景琰。他们二人看起来南辕北辙,但其实殊途同归,一个以不变应万变,一个根本无所谓变或不变,萧景琰严谨据守,蔺晨豁达通透,都是能在林殊身边站稳自己立场的人。


也正因性格如此,蔺晨没有任何叽叽歪歪,就接受了林殊要教他枪法的事实,甚至在第二天来看他时,拖来两柄真正的长枪,大概是琅琊阁库房里挖出来的。


林殊一见,眼睛比昨夜亮了些许,拾起一支就冲进屋去,掀开枕头,翻出一枚银亮的枪头,想要换上,才发现没工具。蔺晨也不知道自己是开了哪只天眼,竟能从那满是白毛的脸上看出几许失望,对他道:“你等等。”便施展轻功奔去琅琊阁存放工具的地方,给他带回来七七八八一堆。


林殊兴致勃勃地换了枪头,然后爱不释手地抚摸好一阵,才冲蔺晨一刺,枪头伸至蔺晨鼻尖下。蔺晨这才发现,新换上的那枚枪头两面都刻有一个殊字,是林殊曾在战场上用过的枪。他忽然就有些心酸了,伸手轻轻握住,道:“来吧,继续教我。”


因着离拔毒之期时日无多,那之后一个月,两人风雨无阻地在林殊屋前进行教学。蔺晨虽然聪明,但多年用剑的习惯使然,有时使枪的动作不够标准,林殊就会要他翻来覆去重复同一个动作。蔺晨那时还年轻,也有耐心耗尽的时候,他就会不停地开嘴炮轰炸林殊。林殊基本充耳不闻,手上继续用枪柄对蔺晨不到位的地方敲敲打打。


但有次蔺晨烦得紧了,摔了枪,怒道:“你说我学这劳什子干嘛!我又用不着它!”林殊一下就愣了,然后垂下眼帘,低着头,拖枪默默回了屋,关上门。蔺晨顿时知道自己这话过分了,哪怕不过是烦躁下的气话,他当初既应了,就是打算好好学的。想着,蔺晨几步奔上台阶,敲了敲门,道:“小殊弟弟,是我说错话,我们继续,好吗?”林殊没理他。


第二日晚,蔺晨拿着枪来到小院的时候,林殊破天荒没有等他,而是旁若无人地独自舞着,蔺晨便倚枪而观,硬是从飘来飘去的白毛团里看出几分林少帅的意气风发和俊逸。


林殊不是小气的人,知道人在生气时容易口不择言,而且梅岭一役也让他学会更多忍耐,是以看到蔺晨来了,他并未表现出余怒,两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展开教学。蔺晨比之前学得更用心些,因为他发现林殊看着这样的他,眼睛就会越发明亮,这让他感到欢喜。


等蔺晨能流畅地走完一套林家枪法,距离林殊拔毒只剩五日。因林殊需为准备拔毒而静养,最后这日蔺晨兜着揣着偷偷弄来两小坛酒,与林殊用枪法尽兴对战一番后,两人没形没状地躺在树下,一人一坛抱着灌。


“我听卫铮说你以前好酒,但平素不敢给你,眼瞧着你没几日就要拔毒,这之后恐怕更没机会了。这酒不烈,你就将就解解馋。”蔺晨咂巴着嘴,觉得这淡淡的酒真算不上多好喝。


林殊转头看他,居然认真地点点头,眼里满是开心,月光落进去,亮得惊人,让蔺晨一时看得有些痴。后来倒是蔺晨先睡了过去,直至朝露从树叶滴下,将他惊醒,林殊早已不在原地,他的长枪端端正正地放着,刻有殊字的枪头轻轻搁在蔺晨肩头。


这是将枪赠与他了。


等林殊去了白毛,浑身缠满绷带,再次醒来,已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他拔毒时刚入春,如今却都春花落尽,单衫穿着动一动都嫌热了。林殊虽已是寒体,但还是被挪到靠近山崖凉爽干燥的小屋里,也好让他被绷带缠着不那么憋闷。


蔺晨在那有个舞剑台,林殊之前也是见过的。这日,月上中天,蔺晨见林殊被迫睡了一整天,实在是了无困意,一对眼珠跟着来给他换绷带后收拾屋子的药童动来动去,百无聊赖得可怜,便负上长枪,把林殊用薄被卷了,扛上他的舞剑台。


“给你看看我这三个月的成果?”蔺晨笑嘻嘻。


林殊裹着绷带,看不见脸,但他的眼神里尽是期待。


蔺晨便敛了笑,换上认真的神情,一板一眼从起势开始,渐渐舞出风雷之声。虽然威势尚比不上受伤前的林殊,但他轻功底子好,显得更为轻盈,且作为才三个月的初学者,能舞到这种地步,看得出既有天赋,也刻苦练习过。


其实林殊想得没错,在他拔毒昏迷的过程中,蔺晨不是在给老阁主打下手,就是在练习这套枪法。倒不是他有多喜欢,而是仿佛舞一舞,就能让他感受到林殊的生命力还在,相信就算榻上这枪法的主人现已气若游丝,也绝不会就此撒手而去,然后蔺晨的心就平静了。


他舞完一遍,蹲到林殊面前,发现林殊自醒后就一直恹恹的眼里那种光华又回来了,而让他产生这种变化的是自己这个事实又让蔺晨感到欢喜,若不是捉住林殊的手,确定他体温并未升高,蔺晨简直要怀疑这光华是不是因为林殊自体内整个儿得燃烧了起来。蔺晨心绪一动,突然就道:


“以后看到根骨好的,咱们收个徒弟,你来说我来教,也好让这套枪法不至失传。便宜你,算你是师父,好不好?”


林殊没有说话,低下头,蔺晨不解其意,正要相问,就觉得手背一湿,竟是一滴泪。他慌忙抬起林殊的头,道:“傻子,别哭啊,回头又得给你换脸上的绷带。”


谁知林殊反而越发哭得厉害。被救回来后他便没再哭过,拔毒再难熬,他也不曾掉一滴泪。可今日蔺晨这番话,却让他觉得心安,心一安,整个人就变得软弱了。


不想换绷带,林殊就不客气地揪起蔺晨的袖子,堵在眼睛上,防止眼泪流下去。待他哭完,蔺晨的袖子也算是毁了。但这还不算,他又把上好的衣料拧巴拧巴,硬是用指尖沾出点自己的眼泪,在石地上歪歪扭扭写出一个“好”字,遂抬头看蔺晨。


蔺晨爽朗一笑,拥他入怀。


明月照 完


我个人认为,会林家枪法和鸽主说他不认识林殊并不矛盾,因为枪法并不代表林殊的所有,只是一个侧面。而且我觉得这种“我把家学传给你”,就是赤果果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秀恩爱啊,捂脸…


01 Mar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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