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有个*大*糖，且吃好，因为下章就要拔毒了(摧在林殊身，疼在鸽主心那种～)

另外，lo主稍微说明下，在这篇文里，设定是，除了古籍记载，没人亲眼见过火寒毒，更不要说解，所以就是摸石头过河。因此，对解毒后的真正状况估计不足是可以理解的(鸽主后来对聂锋说的，已是建立在梅长苏这个真实病例上的认知了)，这也就可以解释，本章的任何糖都*不*代表小殊的自我落差再认识已经结束了……

lo主又收了三条埋下的线，开心～

因为章节多了，就不放每章链接在前面了，请直接去目录查找。

昨日(4／9)有两更，不要看漏了噢～

正文

自林殊的白毛停止再长长，痒感完全消失了。确定病名后近一个月以来，蔺晨父子就拔毒进行了或和平或激烈的探讨。蔺省甚至以编撰医典为由，将火寒毒夹杂在其他十来种疑难杂症中，详细描述了病理及症状，将其分别寄给寒医荀珍，浔阳云氏和药王谷。

最后，结合各方意见，大致如下。

疗法一，因不知解毒的对症药物，只能试验着来，看能不能缓缓地一层层地拔。好处是对人体损害较低，坏处是所需时日甚为漫长。且就算最终能拔去表面的几层，但更深层的毒素将顽固滞留。虽性命无碍，但因毒素导致的身体异变，如白毛和舌根僵硬，将作为后遗症留下。

疗法二，既不知对症药物，干脆将患者碎骨，用持续的内力强行逼出毒素。好处是拔得干净利落，患者能恢复常人之貌，坏处是拔毒过程残忍，且因毒素会在体内流窜，是以必须一鼓作气。患者能不能熬过拔毒已是未知，就算能，之后亦需仔细疗养。且因基本等于重塑肌体，患者寿数将受影响，身体自然也不如以前。

这日，琅琊山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蔺省携蔺晨前来，将会诊结果详细告知林殊，让他自己慎重考虑选哪一种，并不急于一时。但林殊并未太多犹豫，只在选择前深深看了蔺晨一眼，就将写着疗法二的纸推到蔺省面前。

蔺晨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到屋外。

林殊垂下眼帘。

蔺省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以蔺晨的心思，自是希望林殊选疗法一。只要林殊活着，蔺晨根本不会在意他是什么模样。但蔺省亦知，作为林殊，必将想方设法为其父与林氏洗冤，这本就不易，若无常人体貌，更无异雪上加霜。所以林殊不过是在赌，若熬不过去，便是天命不允，无可奈何。若熬过了，便是命不该绝。蔺省能懂得，蔺晨如何想不到。所以他无法劝林殊，只能闷闷地走到外面去，压抑自己心中难过。

蔺省决定把这个沟通完全交由他们自己，遂起身离去。林殊恭敬地将他送至小院门口，回来看蔺晨正在廊下，便坐到他身旁，与他一起观雨发呆。

这让林殊想到了在沧州时，他们于蔺晨的药堂饮酒听雨，那种畅快逍遥，如今却觉恍如隔世。

如此默默坐了一下午，蔺晨终于在这无声的角力中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道：“你只答应我两件事，我就不劝阻你选疗法二，可好？”

林殊拉过他手掌，写道：你说。但写完后并未放开，而是紧紧握住。蔺晨轻笑着用拇指摩挲他毛茸茸的手背：“第一，若拔毒时你连想着赤焰案都快挺不过去了的话，就多想想我。”

林殊认真地点头应了。

“第二，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活着，别让我离开你。”

林殊静默了。

“好不好啊？”蔺晨拽了拽他的手，催促道。以前他并不这样，总是很有耐心等林殊自己回答，但许是前段时日那种刻意的疏远与冷淡让他觉得怕了，是以急于得到林殊的一个保证。

林殊将他手掌重新摊开，低头一笔一画地写了两个字：傻子。

蔺晨便笑：“那我就当你应了。”正说着，方子期来看是否需要他替班，蔺晨对他道：“你去把我爹叫来。”

蔺省来了后，蔺晨把方子期打发走了，让林殊跪下，给蔺省磕头。林殊虽觉莫名其妙，但蔺省于他有大恩，叩谢亦不为过，是以便照做了。

谁知他刚跪下一叩首，蔺晨也在他身侧跪下来，给蔺省磕了个头。林殊一惊，就直起身去拉他，蔺晨道：“别拉拉扯扯，赶紧的，还有两个！”

蔺省哭笑不得，敢情蔺晨这是叫林殊拜高堂，林殊本人还不知道！

“要我摁着你的头吗？”蔺晨刨开林殊抓住他胳膊的手，将他身子重新转过去正对着蔺省，“忘记你方才答应我的事了？”

林殊这才意识到蔺晨的所谓“别让我离开你”是什么意思。他如今家门遭祸，甚至自己都已人不人鬼不鬼，还顶着朝廷逆犯的罪名，居然有人如此将他当宝。若这样能让蔺晨高兴，又有何不可？想着，他放弃挣扎，端端正正给蔺省再磕了两个头。

蔺晨自是与他一起。

蔺省将他们扶起来。

蔺晨道：“小殊尚在孝期，不便行全礼。但事从权宜，便只拜过高堂，由我爹做个见证。我既与小殊夫妻同心……”林殊伸出毛乎乎的脚丫踩在他脚面，蔺晨改口道：“咳咳，我既与小殊夫夫同心，他选什么疗法，我自然支持。有任何后果，我们一起承担。”蔺省一时竟不知是该为这不着调的“夫夫同心”而翻白眼，还是为自家儿子的决心而感动。

于是准备工作就这么紧锣密鼓地展开了。首先要让林殊恢复以往的体魄，这样熬过解毒的可能性才更大。蔺晨每天补品补药简直流水价地送，等林殊除了毒以外的内伤好得差不多了，蔺晨又拉着他到除亲随外不得入内的后山跑圈。林殊的毛有时会绊着他，或者勾住低矮的树枝，蔺晨就给他扎成一个个小辫子。结果晚上就寝时解开来，白毛都成波浪形，把蔺晨笑得够呛。

然后蔺晨又搬来两块山石，放在院子里，让林殊每天举重。林殊有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军营……

方子期看了半天热闹，小心翼翼评论道：“这光有上肢力量还不行，得全身锻炼啊，少阁主，您不如让林将军重新练练枪？“

蔺晨一拍他肩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说着急火火地出去找枪。回来的时候，手里拖着两柄，怀里还抱了两枚断枪的枪头。

“前一阵我忘了，林伯父和你的枪头……我当时给你们找回来了。”(详见十七章)

林殊立刻跳下台阶，从他怀里抢过来。林燮惨死，没有任何遗物可供林殊凭吊，不想如今竟能再见到林燮的枪头，他心中感激蔺晨，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林殊的力气回来不少，蔺晨一个不防，肺里的空气都这一抱被挤出大半，但他却高兴极了。

是夜，林殊与蔺晨商量，想用这枚枪头给林燮立一个衣冠塚，蔺晨翌日便去办了。林殊待蔺晨离去，又凑到来替班的方子期身边，把自己那枚枪头拿出来。那枪头单面刻了个殊字，林殊将无字那面朝上，用水在上面写了个晨字。方子期与他待久了，也能大概猜到他的一些想法－－除了放鸽子去后厨－－是以明白林殊是让他找人加刻一个晨字。

待衣冠塚立好后，林殊跪在墓碑前，行了为人子的大礼，然后转身，冲一旁的蔺晨招招手。蔺晨以为他对墓碑或供奉还有什么别的要求，过去了，却被林殊一拉，就跪了下来。

林殊指指墓碑，又比划了几下，竟是让他磕头。蔺晨一喜，立时跪正了，与林殊一起磕了三个头。

起身后，林殊从怀中摸出自己那枚枪头，递给蔺晨。蔺晨一时不解，林殊便把它翻过来，蔺晨才看到居然有个晨字在上面。他又把枪头那面翻回来，看到一个颇有些年代的殊字。

林殊写道：送你了。

蔺晨大悦：“这么多年了，你终于送我定情信物了。”

林殊大概有些害羞了，扭头就走。

蔺晨一把将他拽回来，摘下脖子上的那颗雪梅玉坠，系到林殊颈间，上面还带着蔺晨的体温。

这枚坠子从林殊自贞平六年抓周时由蔺晨手中抢过(第一章)，林殊带了九年，蔺晨又带了九年(第三章)，算是见证了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如此夏去秋来，距离计划拔毒的日子终归是近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