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苏]桃花流水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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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从梅岭绕西北而行,过渭州,梅长苏感慨万千。


贞平十七年,他在渭州忍不住出手救了宮羽,因此让当时的宮羽芳心暗许,但他心里始终却只记挂着蔺晨。(章七)


贞平二十一年,他从金陵漏夜出奔,蔺晨在渭州追上赤羽营,他们之间真正有了再无任何距离的亲密关系。(章十二)


现下第三次过这渭州,已是贞平二十五年,他却成了另一个人,有了另一个身份。所幸蔺晨还依旧陪在他身边。


他们在找客栈时路过一座破落的两层楼房。牌匾歪斜着落在地面,上书“芳绘楼”。大门紧闭,门前的树木花草皆已枯萎,一片荒凉。


“等等,”梅长苏走上前去,想了想,回头问蔺晨:“上次宮羽说她所在的戏园,是不是就叫芳绘楼?”


蔺晨就见过宮羽一次,还算半个情敌,所以手一摊:“这种小事我哪记得?”


梅长苏却仿佛上了心,投宿时还向客栈老板打听。客栈老板摇摇头,道:“那本来还是渭州数得上号的戏园子呢,年初出了人命,就这么败落了。”


据说,有个京城来的公子哥儿看上戏班一名叫锦瑟的美貌姑娘,要纳她为妾。但这锦瑟本是许了人家的,与那未来夫婿也是两情相悦,自然不肯。公子哥儿就要强抢,锦瑟的侄子也就才十二三岁,初生牛犊不怕虎,跳出来与锦瑟的未来夫婿一起保护锦瑟。结果那公子哥儿恼羞成怒,竟让手下把他们三人拖了去。


后来再发现锦瑟的未来夫婿和小侄子,就是在护城河里,尸体都泡得肿胀,遍体鳞伤,竟是被活活打死再随意丢弃河中的。而锦瑟则是被人发现于一个废弃的破庙,衣不蔽体,疯疯癫癫,谁都不认识了。再过没几天,就死了。


“戏园的人都不阻止的吗?”


“嗨!”客栈老板道,“那公子排场大得很,由当地官员陪同而来,戏园老板出于利益,自是不敢得罪。那小侄子的父母已亡,有对双生姐姐,听闻当日因事不在,后来回来,去官衙喊冤,结果反而惹得官府来封了芳绘楼。”说着,客栈老板摇摇头。


梅长苏默然,想若宮羽真是在芳绘楼,那也不知现在流落何处了。


翌日又是行路,到得一名叫云安的小镇,三人正找客栈,突有掌风朝蔺晨脑后袭来。蔺晨一把推开梅长苏,转身迎击,却在对了一掌后,听对方大笑:“蔺晨,你可悠着些,把我打死了怎么办?”


蔺晨一看,不是庆林是谁,没好气道:“打死也活该,谁让你偷袭?”


“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嘛?”庆林收了掌,看向梅长苏与十三,“这两位是?”


“我朋友,梅长苏,十三先生。”


“幸会,幸会。”庆林抱拳,“这两年都不见你,你窝在哪儿生霉了?”


“在哪儿生霉也比遇到你好!”他俩一向互损惯了。梅长苏以前听他提起过庆林,本说好从北境回来去游历江湖时就介绍他们认识。看来蔺晨并未告诉庆林他与林殊之事。


“这可就说不得了,相请不如偶遇,这云安镇虽小,却有个极出名的听曲子的地方,叫云端之上。说是听了那里的曲子,就让人飘飘欲仙如坐云端。不如一起去?”庆林一脸期待。


“你不会是为了这个专门跑来的吧?”蔺晨挑眉。


“怎么?有何不可?”庆林搭过他肩膀,“早几年在江左,你不也跟我专门从廊州跑马一天一夜去临兆,就为了听个曲子?”


蔺晨感觉要完,他是去听曲子了没错,但那是因为跟庆林打赌输了,被他拖去付账的。但现下不好解释,他立刻感到一股凉凉的视线从梅长苏的方向射过来……


蔺晨这一瞬沉默,庆林就自作主张了:“就这么定了!梅公子与十三先生也一起,明日掌灯时分,云端之上见,我这就去把座位订下了。”说完,一溜烟不见人影。


找了客栈,一进门,蔺晨就被梅长苏推了个踉跄。


“喂,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倒忘了,你的确是喜欢听曲子的,有次不还彻夜不归么?”


敢情这是算……贞平十七年的旧账?彼时他们尚未互通心意,那日林殊因吃飞醋将蔺晨丢在半路,结果蔺晨就跑去螺市街听了一夜曲子,把林殊气得更是要吐血……


蔺晨头皮发麻,正要开口,梅长苏倒噗嗤笑了:“逗你呢!也罢,自你从北境救我,大多时日都不轻松,既庆林邀你去,我们便在这儿多呆一日,也无妨。”


云端之上是个乐坊,不仅曲子好,还有出众的舞姬。腰肢最柔软,舞姿最优美的,是对双生姐妹。


“叫做心柳心杨。”庆林说着他听来的消息。


梅长苏觉得耳熟,却又想不出在哪里听过。直至宮羽抱着琵琶,与两姐妹上了台子,梅长苏才想起早几年见宮羽时,她提及过戏班这对姐妹与其弟弟。结合渭州客栈老板的话,那被打死的小侄子,十有八九就是心柳心杨的弟弟。宮羽她们离了戏园,为生计,又进乐坊。这么一推论,梅长苏凑到蔺晨耳边说了,蔺晨只借着广袖掩护,捏捏他的手。


曲是极好,舞也迷人,倒真应了庆林说那句让人如坐云端。


“这样的技艺,就是在大城镇,也不会逊色。”十三感叹。


“看来十三先生精通音律?”庆林来了兴致,遂与十三聊了开去。


待得听完曲子,蔺晨便要与梅长苏并十三返回客栈,有丫鬟来请:“这位公子,宮羽姐姐问,不知可否请您上楼一叙?”


蔺晨与宮羽只一面之缘,也未将她长相记得清楚,若非梅长苏提醒,他大概都认不出宮羽。而宮羽彼时全副心神应该都在林殊身上,所以蔺晨也没想过宮羽是否会记得他。是以不知这一请,是有心,还是无意。


但他素来机变,有心无意一探便知。于是让十三先与梅长苏回去。


宮羽端坐于案前,见他进来,起身盈盈一拜:“蔺公子。”


看来是有心了。


蔺晨一笑:“宮羽姑娘好记性。”


宮羽请他坐了,问:“可否向蔺公子探询一事?”


“请讲。”


“林公子他……真的已经……”


蔺晨好奇:“已是天下皆知之事,你为何来问我?”


宮羽垂头:“不过是求个侥幸罢了。至于为何来问蔺公子,大概是觉得,你是最该知道他下落的人,如果他还在的话……”


“哦?”


宮羽脸红了,小声道:“贞平二十一年,见过林公子之后,赵公子与我说,林公子乃自请出金陵戍边,而这都是为了……您。”


蔺晨心想,赵子弦看着一鲁莽大汉,倒心细如发!定是看出宮羽心思,想要断了她念想。可惜如今看来,并无收效。


但他面上一概不显,只道:“那如今我便告诉你,林殊的确已不在了。”


宮羽忍不住低低抽泣几声,方才道:“多谢蔺公子告知。”


蔺晨便起身告辞离去,走至门口,宮羽忽然追问:“蔺公子没想过为林公子报仇吗?”


蔺晨足下一顿,却未立即回答。


宮羽又道:“难道您真相信朝廷所言?”


蔺晨转身,别有深意地看她,试探道:“为何不信?你不能因你对他……”


“不,并不全是,”宮羽脸红着抢白,“并不全是。我听闻剿灭所谓赤焰叛军的,是当今的一品军侯谢玉,我本就不相信他。”


蔺晨奇道:“他为高官,你为平民,你如何不信他?”


宮羽默了默,才道:“我与他……有些私怨。”


这下才真正勾起蔺晨的好奇心,问道:“说来听听?”


宮羽咬唇犹豫:“我为何信你?”


蔺晨便道:“不瞒你说,我的确打算做些事情。你若信得过我与林殊的情谊,就告诉我。否则,也不强求。”


宮羽凝视他半晌,才道:“我虽不知您的为人,但我愿意相信林公子的眼光。其实,我父亲是个杀手,当年因拒绝执行任务而出逃。后为引开追兵,离开我娘和我。所以才会有我娘病重,我被迫年幼卖艺,而被林公子所救之事。我后来去调查过,我爹是被谢玉派人所杀。”


“什么任务?”


“具体我并不清楚,我娘也隐约只知是要杀个婴儿,但我娘当时已怀有我,所以父亲才弃任务出逃,不愿再造杀孽。但若一人竟要雇人杀婴,想来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蔺晨点点头:“好,如你所说,我与你虽不相熟,但敌人的敌人,又同为林殊故人,便可为友。只现在时机尚不成熟,你孤身一人,报仇也是艰难。若信我,等时机成熟,我会来找你。若有消息要传递,吹响这只鸽哨,会有信鸽前来。将消息放入鸽信,我自能知晓。”说着,递给她一只鸽哨。


宮羽见他此刻终于收了那玩世不恭的假笑,心中更信了几分,伸手便去拿那只鸽哨,哪知蔺晨立刻变掌为爪,直扣她手腕命门。


宮羽大惊,立时缩手,堪堪躲过,蔺晨的掌风跟着就到了,宮羽被动地拆了十来招,就被蔺晨扣住颈项。宮羽倒是个有骨气的,一副技不如人任君处置但绝不求饶的架势,只闭上眼等死。


蔺晨却轻笑着松开手,将鸽哨塞进她手里,道:“你根骨不错,但基础太差,招式也虚浮。寻常自保尚可,但要找谢玉报仇却还差得远。过两天,我会派个师傅来教你。好好学。”


宮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鸽哨,才知蔺晨是试探她,还没缓过劲来,又听蔺晨问:“心柳心杨的弟弟和小姨是被谁害的?”


其实蔺晨只是听了梅长苏推断,并无绝对把握,但他知道这种时候把假设当作肯定来问,效果更好。


果然宮羽睁大眼,显然为他竟知此节而惊讶,道:“听闻是京城里的一个什么伯爵之子,陪同他来的当地官员唤他邱公子。”


没有否认,就表示梅长苏的推断正确。


蔺晨点点头,记下了,心想他家长苏在收集并分析信息上还是很有天赋的。


宮羽心中对他已拜服,于是福了一福,道:“那就静候蔺公子召唤。”


蔺晨回到客栈,将前后经过讲于梅长苏,并说只以他自己的名义笼络住宮羽,梅长苏再度为他的缜密而心下赞叹:“蔺公子好手段。”


蔺晨却笑:“再好的手段也不如魅力让美人儿心动啊。她竟是知我与林殊关系的,却还是难对林殊断情。”


梅长苏便笑:“我因机缘救她,现又因有共同敌人或可合作。但再无其他,虽觉惋惜,但那与我何干?”


当年蔺晨与林殊说时,林殊亦是如此作答。


“你呀,有时仁慈,有时又心硬如石。”蔺晨打趣。


“哦?”梅长苏挑眉,“那我这就去好好安慰她一番。”他故意将“安慰”二字咬得极重,转身竟真朝门外走去。蔺晨上手逮着他:“给我回来!”梅长苏被一拉,就落入他怀中。


“你敢走试试?”


“跟我横上了?”梅长苏一向吃软不吃硬,“就走又如何?”作势还要抬脚,却突感一阵心悸。


蔺晨熟门熟路拿了药丸给他服下,用内力助药丸在体内化开。梅长苏见他额角渗汗,便拿袖子给他擦了。


两人一起躺下,挥灭灯烛,在黑暗中絮絮商量等江左盟情报网建起来,便详查宮羽父亲以及那邱姓公子之事,或可成为将来的筹码。


过得片刻,两人都困乏起来,蔺晨便伸手握住梅长苏,梅长苏顿觉心中安定,与他相依着睡去。


TBC


还记得夏冬说宮羽“好身手”吗?应该有个好师傅教她才行ʕ•ٹ•ʔ


还有,鸽主和宗主你们不要互夸了好吗?墨镜都脱销了!


老阁主:卖眼药也可创收,儿子,加把劲!


lo主:老阁主,您真想得开!


老阁主:反正儿子是留不住了,不如多赚点钱!


lo主:大写的服!


13 Apr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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