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苏]桃花流水 番外 旧伤新痕

这是应小伙伴要求,将54大结局章里梅长苏雕龙时的心理和同时期蔺晨的心理,以及他们和好的细节做的扩写番外。推荐阅读顺序:

只愿君心似我心(梅长苏版)

旧伤新痕(蔺晨版)

定不负,相思意


题目是周华健的一首很老的歌的歌名。里面有几句歌词我觉得非常适合这个时期的阁主的心境:


爱的旧伤能不能不再心疼

如果无怨无由会不会再添新痕

这样一颗心,反反复复热与冷

随着人海浮浮沉沉

也许爱过的人总要带一些伤痕

是否幸福的路难免有一些坎坷

如果这一切都是过程,该不该等


有人说这两人就是面子问题,lo主并不这样认为。lo主觉得北境之后他们之间的问题,是阁主的心魔,拔除它是一个曲折且痛苦的过程。


祝大家食用愉快~(然,基调是压抑的)


正文


其实何须秦大师提点,蔺晨早知自己是放不下梅长苏的。否则,他亦不会在那无可挽回的争吵后翌日,就开始绞尽脑汁想救梅长苏的办法。


可知道放不下与愿意重修旧好是两码事。


在梅长苏主动向他提及与萧景琰的对话时,蔺晨知道,那个时候,只需一步,只需他跨出一步,梅长苏便会立刻回到他身边。可他与其说不想,不如说不敢,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受伤。


新痕叠加在旧伤上,终也有他不愿,或说是不能,再承受的一日。


是以,蔺晨狠心将两人的距离维持在朋友之间。有时两人同室而处或在彼此视野范围内时,蔺晨能明确感到梅长苏的视线粘在他背上,可他只拼尽全身力气装作不知。蔺晨告诫自己,你别忘了,悬镜司事后他也是以这样获取了你的原谅,可你的原谅,最终又换来了什么?


后来有一次,梅长苏不知突发了什么奇想,试图在他房中寻找当年那沉香木树根雕的龙。蔺晨怎会忘记,那是林殊说要给他来点睛的龙。彼时两人之间的恩爱缠绵,当初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痛!是以他不仅不想自己再看到,也不想拿给梅长苏,便谎称自己已丢弃。梅长苏似受到重击,连退两步才凭借书案的倚靠站稳,沉默半晌,只点点头,便沮丧地出去了。


蔺晨并非全无疑惑,无论是对梅长苏想要找龙的原因,还是对他听到回答时极大的反应,甚至看着他单薄寂寥的背影,心里想过要不顾一切就这么冲上去抱他,可脚下却像生了根,移动不了分毫。


之后蔺晨便发现梅长苏变得恹恹的,因不知梅长苏找龙的真实缘由,自也不知这背后的故事,是而蔺晨以为时气不好导致梅长苏精神不振,于是在药膳里给他加了些提味的东西。可惜成效不大。蔺晨也不是没想过亲口问他,却又怕问出自己不能解决的原因。或者,不过是他自己怯懦罢了。


夏末,唐映雪来告诉他自己要成亲了。蔺晨想,有人幸福总是好的,笑言要送她一份大礼。他曾答应唐映雪陪她逛琅琊山,自是言出必践。


似乎那过后没多久,梅长苏那种恹恹的状态消失了。与他并肩走过的这二十年,让蔺晨看出,梅长苏的好转并非因时气或是病理性的,而是一种心理上的转变。梅长苏有事瞒着他。但如今,梅长苏不说,他便不问。这是数月来,两人间已默认的距离。


那日,蔺晨偶得了新的岩茶,突然心血来潮,晚间时分给梅长苏送了过去。梅长苏看起来镇定,但案上乱七八糟用毯子匆忙盖起来的情状,在在出卖他这伪装的若无其事。


蔺晨知道只要自己上前一步,去掀开毯子,便能知道梅长苏有何事瞒着他。但这无疑是对梅长苏的不尊重。他既遮掩,便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且不说以他们如今的距离,这种行为十分不妥。就算还是往昔般交心,蔺晨答应过不再做有损梅长苏尊严的事,他便绝不食言。


罢了,无论何事,就算梅长苏要折腾也罢,自己亦从来是拦不住的,又何必惹得双方不快。哪怕那毯子下藏着萧景琰招他回金陵的急诏,甚至是梅长苏已写好的肯定的回信,自己又能如何?无奈何,无可奈何。


是以,蔺晨犹豫一瞬,终是什么也没问就出去了。


翌日,梅长苏莫名其妙发起烧来。说莫名其妙,是因气候尚未寒冷,他的屋子亦不漏风。蔺晨想不透他为何会突然着凉,只好让方子期多加炭和厚毛毯。梅长苏烧得躺在榻上两天,迷迷糊糊的时候紧紧攥着毯子,几次张口,似乎要喊什么,最终却又合上唇,只是默然。蔺晨记得他以前若烧起来还会喊“父帅”、“母亲”和“阿晨”。可如今,梅长苏却谁也不会喊了,就像是他在梦里亦不敢忘记,此时他不过是孑然一身。


方子期熬了药端进来时,就见蔺晨默默低头坐于榻边,眼帘微垂,看不清里面的情绪,手与梅长苏的指尖似触非触。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剪进一片共同的影,至近至远,至亲至疏。


眼前这一幕竟让方子期涌上了泪意。


跟随蔺晨多年,从梅长苏诱杀琁玑到自投悬镜司,方子期见过蔺晨对梅长苏最真挚的感情,最真切的伤心,最真实的怒意,但他从未想到蔺晨与梅长苏会走至如今这个局面。


梅长苏烧了两日,总算又能起身了。但不知为何始终不得痊愈。蔺晨看在眼里,心下疑惑,但除用药外找不到其他解释,便以为是梅长苏心思太重,才不得好好休养。


某日送药之后,蔺晨终于忍不住与梅长苏道:“我知你心思素来深沉,但如今案已翻,边境定,你该放宽心些。若你自己要多思,就是神仙妙药也不能让你好起来。”


梅长苏只紧紧捏住了衣角,垂下眼帘,低声道:“我明白了。”


蔺晨等了少顷,他不想逼问梅长苏,但心里尚存有一丝侥幸,想着梅长苏会不会主动告诉他真实原因。但见梅长苏并无多交谈之意,蔺晨放弃了,转身便出去了。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那天夜里,蔺晨久久不能成眠。他想起悬镜司事后自己夜里偷偷去看梅长苏的场景。彼时,梅长苏紧闭着眼,睡得十分不安,似乎梦到什么让他恐惧的景象,哀哀唤着蔺晨的名字。梅长苏后来与他叙述过那个梦境,蔺晨才知原来失去他是梅长苏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可现在,梅长苏连烧糊涂时也不会再喊任何人的名字了。


所以,现在你终是,无爱故无怖了吗?蔺晨自嘲地笑,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不是自己拒绝梅长苏靠近的吗?那么如今梅长苏真的不再靠近,为何自己还是会心痛?会不甘?


也罢,那就……这样吧。


但蔺晨的心理防线显然没有他自己想象得那么好。


再后来的某日,当蔺晨惯常递药给梅长苏时,对方没有接,只木然地坐着不动,道:“你且放在案上吧。”


蔺晨一愣,随即便顿在案上,用碗底撞击木制桌面的巨大声音来掩盖自己因怒气而如鼓的心跳。他探询地看向梅长苏,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受伤。但梅长苏只是默默垂下头。蔺晨知道梅长苏能感到自己的视线以及其中的情绪,只是装作不察罢了。


看来在自己犹豫害怕、优柔寡断之间,梅长苏已替他们的将来做了决定。也罢,当初是自己先推开了他,现在由他来结束,公平,公正。蔺晨深吸了口气,努力挺直背脊,转身出去了。


你若无心……我便休。


缘起缘落……原来皆道是寻常。


但蔺晨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依旧尽着大夫的本职照顾梅长苏,也再没有用那么大力将药碗顿在案上。


所有事,习惯就好,只要忽略那搁碗的声响无论大小都牵得心中一痛,便也没什么的。蔺晨想。


生辰那日,午间他给梅长苏送药去,梅长苏口头祝贺了他,蔺晨淡淡回说谢谢,似乎心中真没多少未收到礼物的失落。


走至今日,失落得已够多,一件礼物,又值几何?蔺晨从梅长苏屋中出来时,抬头望天,如此想道。


因往年不在琅琊山的时候多,去年梅长苏又未苏醒,所以琅琊阁的亲随确有很多年没能给少阁主庆祝生辰了。是而今年就闹得格外凶。


而对蔺晨来说,往年多是与梅长苏一起,哪怕偶尔因事须分隔两地,也是心中互有彼此,人在天涯,情在咫尺。是而今年不可避免地觉得空落落起来。蔺晨面上在笑,心中却急于用什么来填满,凡有敬酒,来者不拒。推杯换盏间,他醉得比往常更快,更狠。


直至酩酊大醉,亲随间也几无一人清醒。蔺晨跌跌撞撞回来,也没点灯,绊着案脚,差点摔到地上去。然后便听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但他实在头疼得厉害,也顾不上去查看,只歪歪斜斜摸索到榻上,合衣就倒了下去。耳边没有了觥筹交错的喧闹,许是酒精的作用,让他变得脆弱,于安静中竟生出几分委屈。


“长苏……”


这个名字毫无防备地就从唇间掉落出来。


可幽寂的黑暗中,自然不会有人给予他回应。


Fin.


13 May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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