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精的蔺苏文目录
正文
有胡九天的事先造势,横空出世的琅琊榜在上界四国引起不小的话题。上得榜单之人,尤其公子榜与美人榜,人人皆以此为荣。蔺晨的思路的确没错,对于富贵公子与小姐,从来趋之若鹜者甚众,择他们上榜,一下就打开了琅琊榜的名声与话题性。接下来,就是要推梅长苏在明年上榜。因此,梅长苏必须重返大梁,让消息灵通者知他这个人,而消息不灵通者事后也能查到他。如今他容颜大改,文文弱弱,倒也安全。
返梁定在夏末秋初,前半年他们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首先是建立起货物在人界的供应链,由卫铮负责。左右他在赤焰军时小有名气,暂时不宜与梅长苏同返大梁。其次,青云居众人皆苦练珩山剑,尽量淡化赤焰军的路数。梅长苏有时会坐在廊下亲自监督。眼见旧部的赤焰之色越来越淡,雪豹晨却无法从梅长苏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而在琅琊阁云城分堂中,飞流武艺进步神速,很快就得裴文宣亲自指导。霍山霍川若不是有化形优势跑得快,恐怕已不是他对手。
梅长苏用从霍灵牙那里学来的知识教黎纲管理整个青云居乃至将来在廊州的运作,他们后来加运的各种货物销路皆不错,很快就有了盈余。梅长苏感念众人情谊,在钱财上尽力不亏待,就连琅琊阁中为他做事的人也都一一照顾到。
闲暇时分,梅长苏会静静坐于廊下,吹吹笛子煮煮茶。后者是在琅琊山时蔺晨传授的,曰佳公子怎能不会烹茶,而前者却是他本来的技艺,倒令蔺晨意外。
“谁教你的?”雪豹晨盘在树下轻问。
梅长苏倚靠着他的侧腹,枕在雪豹背脊,闭上眼,任微风拂面,过了半晌,才幽幽道:我母亲的乐师。可惜赤焰帅府早已不复存在,府中人各自飘零,也不知十三叔现下可安好?”
赤焰案结果虽已昭告天下,但内里却捂得严实,或说始作俑者编织得巧妙,加之梅长苏不想将赵乐歌的队伍过于推入险境,是以琅琊阁金陵暗桩这一年多来探出的有用消息并不多。
“我还是要建一个自己的暗桩,只可惜人手不足。”梅长苏叹了口气,知此事只能从长计议。
见今日左右已无事,梅长苏打了个小盹儿,与蔺晨去琅琊阁云城分堂瞧飞流。飞流正看霍山霍川受训,一见梅长苏,立即粘上去,把蔺晨挤开了。
“裴文宣化的狼是不是比以前小了?”梅长苏好奇。
“是霍山霍川不服,说他以大欺小他们才赢不了,所以文宣化了小狼,给他们看看胜负并非因体积而是技巧。”赵乐歌笑着解释。
“你们还可随意控制大小?”
“成年形闪可化成年动物,对自己拿手的种类还可控制大小,化出它们未成年的模样。不过像霍山霍川这样的小形闪却化不出成年的动物。”
“有趣,”梅长苏转头问,“阿晨,你擅长化什么?”
“都还行吧,爬虫与鱼不太喜欢。”
梅长苏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但蔺晨专注场中打斗,未曾注意。裴文宣即使只是小狼的形态,以一敌二,几乎也把霍家双子压制得喘不过气。梅长苏想着好歹也是自己徒弟,不能太丢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一鳞半爪。”
霍川一听,迅速放弃小豹子的形态,换形为小龙,霍山改为小熊,一把抓住小龙中段,将它腰部往后的半截当鞭子挥出。裴小狼灵巧跃开,岂知与此同时,霍川的龙头已绕至裴小狼后方,狠狠咬上。原来所谓一鳞半爪这招是被启发于龙隐云中,不见全身,以前招掩饰,后招紧随。若是常人定然已躲不开去,多亏裴小狼战斗经验丰富,对狼形运用已入化境,眨眼间化回大狼,用狼爪猛拍龙头,就地一滚,才堪堪挣脱此击。霍家双子虽未得手,但能从毫无还手之力扭转,逼得裴文宣化出大狼,高兴得不行,赶紧化回人形,奔过来抱梅长苏大腿,直唤:“多谢师父!”
梅长苏笑着摸摸他们的头:“以后作战要多思考。你们一母双生,心有灵犀,最适合联动制敌,好好发挥这个优势。”霍家迷弟连连点头。裴文宣走过来,见了礼。梅长苏笑:“是我多口了,本该观棋不语真君子。”裴文宣正要道“无妨”,赵乐歌凑过来,捏了他一把,改替他开口:“以前只知梅公子在用兵之道上造诣深厚,如今才发现对单打独斗亦有巧思,不如请梅公子看看文宣的队伍还有何可改进之处,阁主觉得如何?他的视角与我们大不相同,定多有启发。”
蔺晨笑骂:“你这嘴皮子是跟胡九天练过?想为裴文宣谋福利就明说!”
梅长苏醒过神来,忙道:“自是好的。我得你们鼎力相助,能有所回馈自然知无不言。”赵乐歌与裴文宣得了他承诺,心下欢喜,谢过不提。
霍山霍川又回场中,与飞流陪练。方才得了梅长苏提点,双子联合作战的次数更多,飞流倒不能像之前那般轻松了。但他遇强则强,是以亦未落败。
“飞流虽心智不全,但于武艺上实有天赋。这次返梁,起码也得过了年才能再回来,他离不得我太久,所以我想带他同去。”
“可以,他有龙族血统,算是半血。”
“是,不过半血始终不像纯血那般容易被接纳。我会保护他的。”
“我知道。”
梅长苏闻他声音略低下去,收回看向场中的视线,侧头瞧蔺晨,见他脸色略黯,问:“怎么了?”
“没什么。”蔺晨展颜一笑。
但梅长苏看得出那笑意未抵他眼中,只蔺晨此刻不愿多说,梅长苏便不再追问,只挪过半步,在宽大衣袖下勾住他的手。
到了夜上,两人缠绵一阵,梅长苏趴在蔺晨胸口,让他化个小龙来看看。敢情白日听赵乐歌说后,他问蔺晨那个问题的目的在此!蔺晨一脸懵逼:“变小龙干嘛?”梅长苏理直气壮:“怀念下我小时候行不行?”蔺晨拿他的撒娇没办法,想象梅长苏初会化龙时年方十岁,虽算极优秀,但年龄与武力值所限,应该是条挺软糯的小龙。他便按此想象,集中精神,化了出来。
梅长苏高兴得不行,抱起来蹭了蹭,又一个劲儿去捏小龙的爪爪:“哎,哎,真可爱!就像我们的宝宝一样可爱!”
蔺晨现在是条小龙了,声音变得奶声奶气的,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劲爆:“那你给我生一个呗?”
梅长苏趁机弹了下小龙的额头:“我要生的出来还要你变?”
蔺晨化回人形,揉着额头:“喂喂,以大欺小,太无耻了吧?”
梅长苏立即否认:“我没有!我没用力!这不叫欺负!”
蔺晨简直要被他这实力狡辩给气笑了,将人揽过来,眼珠一转:“哎,我有个问题!长苏,你是龙,对吧?”
梅长苏嗅到陷阱的味道,小心翼翼答:“是又如何?”
蔺晨爽朗一笑:“那你生下来的时候,是个蛋吧?”
梅长苏一挣。以前在大梁不觉得,如今到了化外之境,又来人间,知道他们生下来就是人形,突然就觉得从蛋里爬出来挺羞耻。是以噘嘴不语。
蔺晨锲而不舍:“你不答不就是此地无银?别啊,我觉得挺可爱的。你是啥颜色的蛋?”
梅长苏小声答了个什么,蔺晨没听清,把耳朵凑过去,又问:“什么颜色?”
梅长苏憋足了气,大吼:“银色!”
之后蔺晨足足耳鸣了一整晚。
春去夏尽,甄平与孟霄用盈利雇了销售货物的帮手,又找工匠在廊州山地修好一座大院儿,图纸由蔺晨与梅长苏亲制,温仙仙再加入一些机关,使其易守难攻。因着要在大梁筹谋众多,这次梅长苏又带了八人上来。因人数较多,不易伪装,一行人通过南楚边境渡口返回上界,日夜兼程掩人耳目地进入大梁,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日他们正于茶亭歇脚,一英姿飒爽的白衣女子带几名随从迈了进来,在邻桌坐下。雪豹晨立时感到梅长苏一怔,虽转瞬即逝,但已足够让他在意。那女子等茶水的当儿,目光被雪豹吸引,竟不害怕,笑对他们一行人道:“竟不曾见过如此巨豹,真是威猛。若过城镇,还请小心约束好。”
梅长苏拱手:“姑娘提点的是。”
一随从立时开口:“什么姑娘!这是我们……”
白衣女子喝止了他,对梅长苏灿然一笑:“好说。”饮过茶水又速速打马而去。
到了夜间,蔺晨方有机会问:“你是不是认得她?”
“那是霓凰。”
梅长苏曾与他提过太皇太后差点赐婚之事,如今又见他叫得亲密,蔺晨心里掠过一丝醋意,从身后将梅长苏拉入怀中抱紧。梅长苏感到他的紧张,轻笑:“我不过是未曾想过会偶遇,又见她变化颇大,一时意外才怔了怔而已。你当有什么的?”
蔺晨将唇埋入他颈间作怪,含含糊糊道:“我没当有什么,你是我的。”
梅长苏翻身面对,手指抚过他脸颊,深情缱绻:“我是你的。”
入得江左,是与金陵不同的景象。达官贵人没那么多,商业更发达,氛围似乎也更自由。梅长苏为林殊时只在换防和行军时匆匆路过,倒不曾有机会流连一番。
廊州大院儿既成,梅长苏琢磨着也该举行个仪式。他将赤焰旧部与雇佣的帮手召集起来,宣布成立江左盟。之所以选择“盟”而非“帮”或“门”,梅长苏解释道:“我们以行商为主,不为谋取暴利或拉帮结伙,只赚公平利润,同时为盟中兄弟提供一条生计。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只要在规矩允许范围内,大家来去自愿。”
但待得雇佣帮手离去,梅长苏又私下与赤焰旧部道:“我虽统帅你们,但实与你们情同兄弟。我们不为抢夺江湖地盘,只为洗清冤名,是有着共同目标的自愿联盟,是以为盟。”众人纷纷附和。梅长苏又道:“这个目标隐秘,不宜将无关人等牵涉其中,现下在这里的,就是核心成员,组成‘天机堂’,取天机不可泄露之意。”
由此,江左盟以外围行商,内围秘密筹谋翻案的结构在廊州成立。黎纲负责总调度,甄平负责天机堂,梅长苏指示孟霄负责管理盈余,除了贸易,亦在江左留意可投资的产业,而梅长苏自己则与蔺晨计划起如何才能将霸占不同水路段的帮派一一收服,将江左水路运输权整个儿收入囊中。同时,趁未入冬,梅长苏提议想去梅岭祭拜。黎纲本想跟去,梅长苏拒绝了,只带飞流和雪豹晨。
彼时江左盟情报网还未建立,出了廊州,行了一段路后,蔺晨便化回了人形。三人一路北上,梅长苏搂着飞流,与蔺晨絮絮说着昔日行军种种。到得梅岭,不料却被人捷足先登。
“不会又是故人吧?”蔺晨远远瞧着,仿佛是个气宇轩昂的男子。
梅长苏点点头:“是景琰。”他与萧景琰之间实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怕只一个背影,亦能准确无误地认出。但霍明坤对他的训练还是有所成效,他现下倒不如偶遇穆霓凰般惊讶。
蔺晨见状,心中欣慰,索性提议:“你可要去见他?左右现在他也认不出你来。”
梅长苏想了想:“不妨一见。”说罢正要迈脚,突闻马蹄急促,他又一顿。只见一团雪白快速接近,原来是白衣女子骑着白马而来。
竟是穆霓凰。
她见到萧景琰,似乎亦颇为惊讶。
“你想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梅长苏点点头:“霓凰居然擅离南境,我很担心。”
蔺晨便化了只鹰,一飞冲天,到近处寻了块山石,悄悄落在上面。
梅长苏带飞流寻了块岩壁隐去身影。
没多久蔺晨便回来了。
“萧景琰也很意外,不过穆霓凰说她此行隐秘,速来速回,不必担心。”
“怎能不担心?她能在此遇到景琰,就有可能遇到别人。”
蔺晨耸肩:“她已是一方统帅,行事自有分寸,未必没留后招。你该多信任她才是。”
梅长苏抿抿唇,他并非不信任,只是总觉得穆霓凰还是当年跟在他与萧景琰身后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女孩。
蔺晨知他心思,亦不多言,只又道:“他们随后一起拜祭了你与赤焰军,就散了。”
梅长苏点点头,调整下情绪,与蔺晨飞流一起从岩壁后出来,走到方才萧景琰在的地方。
那是昔日战场,如今只一片荒凉。残尸早已化为春泥,与大地融为一体。
梅长苏跪下来,每念一个名字,就叩首拜祭,直至语带哽咽,额间都被磕破。但蔺晨只牢牢抓住飞流,没有阻止他。蔺晨知道梅长苏需要这样一场宣泄,一个仪式,一次祭奠。在这里长眠的是他的父亲,叔叔们,还有一起出生入死的同袍,是他的前十八年,是他割舍不断的情谊。当梅长苏终于念完最后一个他所知道的名字,他久久维持着叩首的姿势不起,已是泣不成声。蔺晨这才放开飞流,合力把梅长苏扶起来后,将他们二人一并揽入怀中。
“长苏,长苏,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小飞流。你不是一个人,知道吗?嗯?”
飞流虽不明缘由,但看到梅长苏伤心,他便着急,用手笨拙地帮梅长苏擦眼泪:“苏哥哥,不难过。苏哥哥,飞流,听话。”
梅长苏紧紧回拥住了他们。三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待得寻了客栈,天色已晚。掌柜道只剩一间中房,三人住怕有些拥挤。蔺晨见梅长苏面带倦色,便想让他先带飞流去歇息,自己再找找。梅长苏亦心疼蔺晨奔波,不愿独自享福,道与他一同去寻。这时一男子自楼梯而下,朗声道:“我那是间大房,可以换给他们。左右我只一人。”他声音低沉悦耳,梅长苏不用回头便知来者何人了。
TBC
对于中国龙是胎生还是卵生,百度了下,并没有定论…所以这里就选卵生。但他们从蛋壳里出来时就是人形了,只有经过训练的才能化出真龙。其余的也就能化个犄角或小尾巴。
变小龙被宗主调戏梗,谁的我忘了~反正是你们两个谁的233333 @为了看文注册の名字 @野云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