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龙 18

基本设定


甘蔗精的蔺苏文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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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梅长苏深吸口气,转身一礼:“谢过这位公子。”


来者正是萧景琰。


哪怕经过霍明坤无数次训练,但真如此近距离见到本尊,梅长苏仍不禁紧张起来,只他现在已能尽量控制,使这情绪不外露罢了。此时他才庆幸之前因穆霓凰的一阻,而未在昔日战场与萧景琰相见。想来那时他与蔺晨都有些托大了。


萧景琰本自走下楼梯,就要道“不必客气”,突然脚步一顿,微微皱眉。


梅长苏心下了然他是嗅到蔺晨与飞流不够纯正的龙族气息,在这边境又尤为敏//感。可若此时多做解释,反倒显得此地无银,是以只做不知,领着蔺晨与飞流上楼去也。萧景琰目送他们离开,心中疑惑未消。


进得房门,梅长苏才松了口气,就觉一阵眩晕,伸手要去扶门框,却及时被一个坚实的怀抱拥住。


“幸亏当时霓凰来了。”他稳了稳心神,低声道。


“我也在想这事。”蔺晨将他扶进房中,飞流已乖巧积极地铺好床榻。


梅长苏躺了会儿,缓过口气。其间,蔺晨让小二送了吃食上来,喂饱飞流,见梅长苏脸色好些,便端了粥来喂他。在飞流面前梅长苏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拿过碗,慢慢吃。


“你那表兄怕是已对我和飞流起疑。”


梅长苏点点头:“我知道。但无妨,没有实际证据,景琰不会轻举妄动。”


蔺晨见他吃完了,收回粥碗:“也罢,只做不知好了。”


飞流洗漱了之后爬进榻里侧,蔺晨则睡在外侧。梅长苏给飞流讲了个故事,小孩儿累了,没听完便睡去。梅长苏这才悄悄转过身来,与蔺晨十指交握,无声胜有声。


翌日清早,梅长苏等三人下楼用早饭,萧景琰已经在了。感觉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梅长苏再次走过去一礼。萧景琰手一伸:“我这里正好空着,不妨一起?”梅长苏早起已与蔺晨商量过,怕是萧景琰会找机会试探,不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落落大方地坐下。飞流挤到梅长苏身边,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大白馒头。萧景琰见他童真可爱,笑着拿了只给他。飞流接过,梅长苏替他道了谢。


蔺晨点了吃食过来,见飞流已经吃上了别人的东西,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方才坐下道:“昨日多谢公子相让。”


这正给了萧景琰一个话头,顺势道:“无妨。只这北境苦寒,眼看凛冬又将至,我瞧着这位公子身子不大好,何苦来此?”


梅长苏便道:“实不相瞒,我的确因幼时大病,伤了底子,但只要不行武,不做重活儿,倒也还好。这是我的大夫,”他指了指蔺晨,“妙手回春。这是我收养的弟弟,”他又指了指正大口吃馒头的飞流,“因心智不全而受人欺负,被我在街上捡到。”


萧景琰见他神色自若,不似作伪,一时也不好深究。毕竟,他也不曾亮明身份。正好此时吃食端了上来,四人一时默默无话,用着早饭。


突然,一猎户模样的人闯进来,十万火急的模样,扯着嗓子喊:“晏大夫在吗?晏大夫在吗?”


掌柜探出头:“别喊了,晏大夫一早进山采药了。”


“啊?这可怎么办?”猎户急得不行。


小二端了酱菜给梅长苏那桌,梅长苏好奇:“你们镇上的大夫怎么还住客栈?“


小二解释:“晏大夫不是我们镇上本来的大夫,最近来这儿采药,也顺便帮人瞧瞧病。我们镇上本有一个大夫,可今年夏天的时候跟一有夫之妇跑了!幸亏来了个晏大夫,否则有个什么都得走半天去邻镇。”说罢叹了口气,摇摇头。


蔺晨站起身,走到猎户身旁:“我也是大夫,你怎么了?”


猎户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听有人自称大夫,也不多想,一把拉住:“快来瞧瞧我女儿,她今早突然不好了!”


蔺晨看了梅长苏一眼,梅长苏点点头。蔺晨便跟着猎户出去了。萧景琰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若此时梅长苏与蔺晨一起走,搞不好是金蝉脱壳。但梅长苏与飞流留在这里,倒让萧景琰消除些许戒心。梅长苏对他笑笑,转身替飞流擦嘴,脸上一派温柔。


没过多久,蔺晨便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块腊肉。


“怎么样?”梅长苏探身问。


“无甚大碍,不过是饮食不洁导致肠胃紊乱。我行了针,立竿见影,再休养一两日便好。”蔺晨提溜起腊肉,“他说给我银钱,我看他亦不富裕,便道无妨,他就塞我块腊肉,用作干粮。”


梅长苏见肉心喜,眉开眼笑就伸手去接,被蔺晨一把捉住。


“如今你这身子吃不得这些烟熏之物,不如送给这位公子作为相让客房的谢礼。”


眼见到嘴的肉要被拱手相让,还是给从小被他欺压的水牛,梅长苏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萧景琰哭笑不得道:“多谢好意,不必了。”蔺晨已招手叫来小二,让他切了包好,转手递给萧景琰:“还请收下,他吃不得这些,却偏爱偷嘴。”梅长苏委屈地撇撇嘴,萧景琰只觉神态莫名熟悉,却又实在不记得于何处见过,而此时见蔺晨治好猎户女儿,心中狐疑也消得差不多了,便伸手接过,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与萧景琰道别后,梅长苏闹起了脾气,但凡见着肉又没吃到嘴,他总要来这么一遭。蔺晨好笑,早就拿住他的七寸,凑过去道:“哎,生气了?那我有个消息,想必你也不想听了?”梅长苏瞥了他一眼。蔺晨乐得不行:“来来来,让我将功赎罪。那个猎户与我说,这后山里有野人。”


“我又不吃野人。”


“谁让你吃来着!”蔺晨将声音压得更低,“据说,那些野人浑身白毛,口不能言,见人就跑。”


梅长苏闻言,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蔺晨。


“你也想到了?”蔺晨笑。


梅长苏立时站起来,拉着飞流就往外走。蔺晨匆忙结帐,跟上去:“哎哎哎,没良心,等等我啊!”


因梅长苏体力不济,三人走了大半日,方才进入山中。曲径更难行,蔺晨干脆背起梅长苏。飞流倒十分轻盈,若不是梅长苏一路约束,早就不见踪影了。


如此又行了半晌,蔺晨停下来:“猎户说上次就是在这儿遭遇,不如我们守株待兔?”


梅长苏拽袖子给他擦了擦汗,三人猫进一窝半人高的草丛里。


蔺晨与飞流武功虽高,却不善狩猎。才一会儿,就觉无聊透顶,昏昏欲睡了。梅长苏曾为剿敌能一夜趴在一处不动,是以现下倒是他最警惕。就在蔺晨上下眼皮快要粘合起来时,一只手伸过来,戳了戳他肋下。


“嗯?”他才要张嘴,立时被一只手掌捂了个严实,同时有个声音凑至耳边,以气发声道:“听!”


果然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蔺晨眯起眼,锁定方位,突然暴起,直扑传出响动的树后,将来者揪了出来!


哪是什么野人!


分明是个白胡子老头儿!


那老头暴怒,正要大骂,蔺晨忽然放开他,朝方才隐身的草丛大喊:“飞流!上树!”说罢,纵身而起。


白胡子老头没弄清楚状况,但梅长苏耳聪目明看得真切,就在蔺晨揪出老头的同时,树梢有人影一闪而过。


飞流与蔺晨一前一后,咬着那人影不放。追了数十米,忽闻破空之声。蔺晨灵巧避开,同时手指一探,便夹住了暗器。竟是树枝削出来的小箭!他脚下不停,却蹙眉思索。梅长苏被他捡到时,关节肿大,手指使不上力,连字都写不利索,更别说做什么小箭。看来这发箭之人至少中毒不深。


飞流亦看到发向蔺晨的暗器,他注意力不如蔺晨集中,立时被吸引而去。哪想歪打正着,发箭之人轻功远不如飞流,居然被很快赶上,这就动起手来。蔺晨迅速回援,三两下就将他制服,定睛一看,居然真是个白毛儿的!


“去,把你苏哥哥领来。”


飞流回到原处时,梅长苏正给那长者赔不是。原来竟是那位晏大夫。既是误会,赔完不是,老头儿气也消了,亦想去看看野人。毕竟野人不是私有财产,梅长苏不好拒绝,有苦难言,只好同行。


蔺晨在等梅长苏时也没闲着,将野人摁在地上,问:“你是谁?”


野人挣扎着,“嗯嗯啊啊”一阵儿,没“嗯啊”出个所以然。蔺晨将他手腕抓起,扣住脉门,诊了诊,冷笑:“我之前就猜测,你要么中毒不深,要么没中毒!果然了!我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说罢,在白毛里摸索起来。


梅长苏赶到的时候,就见蔺晨以骑坐的姿势,用自身体重将野人脸朝下压着,正在扒皮。白胡子老头儿大惊,正要喝止,就觉眼前一黑。飞流得意地看向梅长苏,等他表扬。


原来梅长苏不好拒绝老头儿同行,又不能在那里将他打晕,怕被野兽叼走。只好等与蔺晨汇合,才让飞流下手。梅长苏摸摸飞流的头:“不错,不过下次可以轻些。”


蔺晨闻声回头,梅长苏这才想起他刚在扒皮。但他素知蔺晨为人,倒不如白胡子老头儿那般惊惶,只踱过去问:“怎么回事?”


蔺晨揪了揪扒到一半的皮:“才不是什么长白毛儿的野人,这是兽皮衣,他裹得倒紧。连脸上的毛都是粘上去的!装神弄鬼!”


梅长苏好奇地在野人头前蹲下。那野人见又来了人,更慌张,又是一阵猛烈挣扎,未果,最后侧脸躺在地上直喘气。梅长苏心中一动,伸手去抬他下巴。


“长苏小心!他可能会咬人!”


梅长苏没有放手,在与野人对上视线那一刹,直直愣住了。那野人亦是一顿,却又目露疑惑。趁他走神,梅长苏开始轻轻去扯他脸上的毛,动作堪称温柔。现下倒是蔺晨疑惑不解了。


“长苏,你……认识他?”


梅长苏只不答,专心拈毛。野人闻声,却回过神来,拼命摆头,想挣脱梅长苏的手。奈何梅长苏掌控得牢,一路摘毛,直至使野人的脸重现出本来的清俊样貌。梅长苏的嘴唇哆嗦起来,如叹息般轻唤:“聂铎……”


这下野人如遭雷击,骤然暴起,若不是蔺晨反应快,差点就被他掀翻。


梅长苏被他这一吓,重心不稳,后倾着坐到地上。飞流过来就要用手刀劈,被梅长苏厉喝制止,顿时委委屈屈缩到蔺晨身后去了。


蔺晨是听梅长苏说过他那两个副将的,不意竟能再找回一个,亦是胸中澎湃。而那野人还在挣扎,梅长苏再顾不上许多,忙道:“我是林殊!我是林殊!”此言一出,野人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棍,立时静止,只一双眼睁得老大,惊疑不定。梅长苏以手撑地,缓缓起身,重新凑近些,苦笑道:“我知你不信,连我自己也不信。你还记得不记得,有年冬夜,我们为求轻便,只着薄甲,雪夜逐敌?”


聂铎如何会忘,当时马不停蹄,一口气追出近百里。眼见敌人在望,林殊将马驱近他身旁,缰绳一丢,便跳上马背,冲天化出银龙,呼啸而去。等聂铎他们赶到前方,银龙已然落地,被敌人团团围在中央。聂铎初以为他受困,谁知一接触包围圈,敌人竟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聂铎率人急急跑入,才见银龙的龙鳞已被鲜血染红大半,身旁抛着两具虎尸,而最大的第三具正被龙爪摁在脚下,肚破肠漏。原来敌人不是围攻,却是在连损三将的情况下,不敢上前,只好先围起来。林殊若要突围,自然易如反掌,但他已成功斩将,此刻倒不急着走,只将白虎厚厚的皮毛当作布巾,擦拭自身的血迹。


“我连斩三将,对不对?”梅长苏问。


聂铎不答。


这场仗于赤焰军史中记录在案,不算隐秘。


梅长苏却欣慰地笑了:“好,好,这的确算不得最好的证据。是该谨慎。”他眼珠一转,“不过你总该记得,我送你的龙鳞枪穗儿,就是在这次夜战中被抠下来的。”


那夜林殊力斩三虎,自己也受了伤,被最凶猛那只抠掉胸腹五六块龙鳞。聂铎捡了给他,可林殊觉得左右也装不回去,又知聂铎素来崇拜他,干脆做了个龙鳞枪穗儿送给聂铎。银鳞配银枪,映出凛冽的光,被聂铎当护身符般片刻不离地带着。


这句话终于在聂铎纹丝不动的脸上击出一丝裂纹,并迅速引起崩塌,聂铎在喊出那声“少帅”前,竟已是泪流满面。梅长苏张开双臂扑上前去,与他抱头痛哭。


蔺晨且让他们宣泄,琢磨着该拿那昏过去的老头儿怎么办?


“你怎么会到这里?还有别人吗?你们怎么成了野人?”待得情绪稍定,梅长苏立刻甩出一连串问题。


聂铎答曰最初有二三十来人,与卫铮他们一样侥幸死里逃生,但后来有人陆续火毒发作或重伤不治而亡,现在只剩不到二十人,群居山洞,不敢还乡,亦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甚至不敢与陌生人说话,是以才用兽皮和白毛伪装成山林野人。


梅长苏点点头,表示想见见其余人等。蔺晨干脆又给晏大夫下了几针,让他一时半刻不得苏醒,使唤聂铎背了,往山洞而去。


这些旧部,因被迫于山中不人不鬼地居住近三年,条件艰苦,远不似卫铮那拨安逸,是以对翻案的渴望亦更为迫切。梅长苏喜获一大批助力,只苦于不能立刻光明正大浩浩荡荡带他们同返廊州。蔺晨提议先回边境较大的城镇朔德,想办法尽快弄些人皮面具,将他们全部易容,再分散潜入廊州。梅长苏与众人皆无异议,若不是蔺晨劝阻他道山洞湿寒,只怕梅长苏还要与昔日弟兄们彻夜欢庆劫后重逢。聂铎送他们至山路边,表示请少帅放心,这三年下来,他在这群人中说话很有分量,会组织好他们的。梅长苏与他行了个军人式的拥抱,这才被蔺晨拖走了。


没了聂铎,晏大夫只能蔺晨自己扛。回到镇上,他们悄悄将晏大夫安置在客栈后门,蔺晨起了针,过个一柱香功夫晏大夫就能醒来。


梅长苏一行不愿多耽搁,也是没办法再在客栈与晏大夫照面,于是披星戴月,漏夜朝朔德进发。


TBC

19 Jul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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