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龙 19

来拔flag


基本设定


甘蔗精的蔺苏文目录


谢麻袋教 @为了看文注册の名字  @野云万里 帮顺逻辑+撸梗


正文


三人至朔德后,蔺晨瞅了瞅天,有些担心。他本计划待梅长苏拜祭之后,于北境入冬前就速将这家伙捉回廊州。如今偶遇聂铎,又打算助他们偷偷潜回江左,难免花费时日计划筹备。蔺晨寻了间条件较好的客栈,将梅长苏摁在被里,自己则带着飞流去集市采买猪皮等制作面具的材料。


梅长苏自知体弱,便不与蔺晨争执,乖乖卧床,在脑中为聂铎等人勾画可行路线。蔺晨回来,见他眼珠骨碌碌转,就知他人虽躺着,但思虑一刻未停。梅长苏赶紧讨好地看着他,厚厚被褥衬得他脸小小的,一副献媚的笑,让蔺晨再也气不起来,暗骂自己真是拿他没辙。


“因所需数量较多,他们三日后凑齐了给我拿过来。”蔺晨指了指桌面,飞流上来将一个布兜倒转过来,稀里哗啦落出一堆小木块。梅长苏好奇地看。蔺晨便笑:“路过一家修房子的,讨了些废料。想着这几日不便带飞流出门玩耍,给他做些玩具。”梅长苏眉眼弯弯,摸了摸倒完木块就粘上自己的飞流:“看,蔺晨哥哥对你多好。”飞流重重点了点头,又一本正经道:“苏哥哥,也很好。”


蔺晨且让那一大一小去歪腻,抽出匕首,开始雕刻木块。等客栈小二送来吃食时,桌上已摆了一溜小动物。飞流一边吃,一边包嘴包舌地认:“狼,裴哥哥。鸽子,赵哥哥。”蔺晨笑着将狼压到鸽子身上,飞流不明其意,茫然看向梅长苏。梅长苏啐了蔺晨一口,将狼拿下来,放到鸽子旁边:“别理他。继续认。”飞流又把霍灵牙和几个副手挑了出来,最后剩下四只豹子,两大两小。飞流先把小的捡到一边:“霍山哥哥,霍川哥哥。”


蔺晨筷子一顿,用胳膊捅了捅梅长苏:“发现没?就因你认飞流做弟弟,我们全部平白无故被压低了一辈。”


梅长苏撇撇嘴。


蔺晨倒也不是真介意,就喜欢看他吃瘪,所以乐得不行。


飞流对着剩下的两只大豹子冥思苦想,十分犹豫地拿了一只起来:“蔺晨……哥哥……”


“哎,对。”蔺晨从他手里接过自己,与琅琊阁众摆到一堆。


飞流思索半晌,仍是不知最后那只豹子代表谁,只好求助梅长苏。蔺晨笑意吟吟看他。梅长苏哪能不知蔺晨心思,想让他高兴高兴,便索性认了,道:“那是你苏哥哥。”


飞流满头问号。


蔺晨见梅长苏承认,心里灌了蜜似的,将最后那只豹子握入手心,细细摩挲:“小飞流,以后你就会懂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梅长苏轻嗤了一声。


飞流似懂非懂地接过最后那只豹,想着蔺晨哥哥与苏哥哥素来亲近,便与蔺豹子并排放在一起。梅长苏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发现蔺晨并未刻意区别,两只同样大小,同样威武。蔺晨借着广袖掩盖,伸手过来捉住他,梅长苏便与他十指相扣,相视一笑。


待猪皮与鱼鳔送到,梅长苏用手指拈了拈,都是小猪皮,十分柔软,心知这样的皮做出来的面具才不会生硬。蔺晨将小猪皮一一切了,取来脸盆,倒入酒,浸进去。梅长苏好奇宝宝样蹲在旁边看他操作,听蔺晨解说:“猪皮易腐烂,酒精可杀菌防腐去异味。”浸好猪皮,蔺晨又开始着手收拾鱼鳔。市面上本也可直接买到粘着剂材,但蔺晨寻思左右制作面具需花时日,不如自己做些强力胶质,确保无虞。


梅长苏在杂学上自不如他,但弓箭训练使他手指灵巧,便按蔺晨吩咐的,待鱼鳔变软,就将它们剪成尽量小的碎块。蔺晨见着大小均匀却足够细碎的鱼鳔,亦忍不住赞叹。趁继续泡鱼鳔的工夫,蔺晨捞起猪皮,开始刮薄,使它们更接近人皮。


待得鱼鳔泡好,梅长苏将它们榨干水份,摆放入盘,蒸胶。飞流有把子力气,便来帮忙砸胶。最后的熬制和晾晒工序由蔺晨负责。三人制作了几大碗胶,按蔺晨与梅长苏的设计,把毛发一一粘到数张面具上。


如此这般,晃眼已过去一旬。


梅长苏收好面具,与蔺晨折返山中。将用法一一说明后,梅长苏又画出五条路线,让聂铎按人数分组,分头行动。梅长苏在每条路线上圈出十来个点,道:“我已按当日赤焰军暗号为基础,发展出一套新的记号,总结成册,你们学习后将其焚毁。若途中有变,在这些被圈出的城镇留下暗号,然后隐匿好自己。我回廊州后会立即派人来扫尾,届时便可接应。”聂铎等人自连连称是不提。


北境此时已越发寒风凛冽。蔺晨见此间事了,赶紧拉了梅长苏往廊州折返。过朔德,至顺恩,梅长苏忆及昔年行军时路过一家极棒的包子铺,兴冲冲拉了蔺晨与飞流去,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包子铺换了老板,味道大不如前。梅长苏十分扫兴。所幸飞流没吃过从前那种,无从比较,倒也啃得欢乐,又跑去隔壁的糖人儿摊子看热闹。梅长苏走过去爱怜地摸摸他的头:“选一个。”飞流闻言欢喜,正犹豫不决。一个模样轻佻的青年揽着一浓妆艳抹的女子走来,才在飞流身边站定,又飞快挪开几步去,嘴里不三不四道:“哪来的半血杂种。”


飞流不懂这是骂人的话,只闻声抬头,懵懵懂懂地睁大眼看。那青年更不乐意了:“看什么看,杂……”话音未落,就被一双手死死钳住颈项,再吐不出半个字。他惊恐挣扎,可惜根本不是蔺晨对手,脸因喘不上气而涨成猪肝色。


梅长苏见状不好,轻唤了声:“阿晨。”蔺晨一使力,将那青年丢出好几米远,拉了飞流,道:“我们走。”梅长苏跟在后面,若有所思。


又赶了半天路,在下一个城镇投宿。飞流吃饱喝足,便像只猫般蜷进榻里,待梅长苏给他掖好被子,立刻呼呼睡去。蔺晨正自洗漱,见梅长苏走来,脸带几分倦色,便有些心疼。梅长苏却笑:“无妨,这点也还受得住。”说罢,他在洗脸夹旁的凳子坐下,托腮抬头,看向蔺晨,话题一转:“今天若非我出声阻止,你会……掐死他吗?”


蔺晨手中拧布巾的动作一顿,默了片刻才道:“应该不会。”


“应该……”梅长苏将这两字细细品了番,伸手去握蔺晨的手,又道:“阿晨,你其实是……半血对不对?”


梅长苏声音极轻,但投入蔺晨耳中却如雷鸣。蔺晨微微一僵,不答不语。


梅长苏就着彼此手指交握的姿势站起身,从背后拥住蔺晨。他比被救回来时似乎又长高了些,现在倒比蔺晨还高出那么一丝丝,是以正好可将头搁在蔺晨肩膀,与他耳鬓厮磨。


“我知道,你定是知道在上界四国半血是……不受欢迎的存在。”梅长苏用词委婉,蔺晨自知岂止不受欢迎,根本就是受尽歧视。梅长苏以双臂将他揽得更紧:“你身上没有龙族气息。我只与大渝打过交道,亦不曾闻到你有白虎之气。再见你化形远胜过一般形闪,是以我从未怀疑你是半血。”


蔺晨苦笑:“但现在你怀疑了。”


“方才是怀疑,现在你的反应已经帮我确认了。”梅长苏柔声纠正。


“长苏……”蔺晨试着回头,但被梅长苏在手臂轻轻一按,以示阻止。


“听我说完。上次我们捡到飞流时,你虽也教训了围殴他之人,却远不如今日这般……愤怒。而今日这人甚至还没动手……于是我就想,或许因为……那亦是你的痛处。”他的声音很平静,既无怜悯亦无同仇敌忾,仿佛只是在梳理一个与他全然无关的客观事实。这是能让蔺晨接受的方式。


“我娘……是朱雀与形闪的混血。”蔺晨叹了口气,“她与我爹关系并不好,后来离开了我爹。我在琅琊山长大,那里倒还好。但偶尔去南楚看我娘,被追着骂,扔石子什么的,都还算是轻的……”


梅长苏点点头,下巴硌在蔺晨肩窝,倒让蔺晨感到一种舒服的重量:“就算是在赤焰军这种纪律严明的地方,这种欺凌亦无法完全杜绝。我有时看到,只要是好苗子,便拉拔到赤羽营,争取多给他们立军功的机会。”


虽知梅长苏的教养大约不会令他歧视半血,但这般友好倒也让蔺晨有些许意外,终于忍不住侧头与他四目相对:“为什么?”


“不为什么,”梅长苏探头在他唇角一吻,“没有任何高尚的理由。我只是相信强者终归是强者,不该被自己无法选择的出生所限。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比血统。”


“但我听闻半血化形终归不如纯血。”


“可你是琅琊山最强的形闪。”


“好吧……”


梅长苏轻笑:“你方才说的,从总体趋势来说是没错。但本来就并非所有纯血皆可化形,何况半血。战力当然也包括以人形进行战斗的能力。”


“有道理。”蔺晨这才自被揭穿后第一次完全放松下来。


“想必你小时候练习得比谁都刻苦?”


“大概吧。我不太关注别人。不过我似乎比常人更能集中注意力,对我练习化形很有帮助。而且我只有四分之一的朱雀血统,但我爹和我爷爷都是琅琊山最强的形闪,也许他们的血统对我影响很大。想必你们上界四国亦如此,父辈化形能力的强大与否有很重要的作用。”


“没错,的确如此。”梅长苏顺口一答,又微微皱眉。蔺晨因已转过头来,自是注意到了:“怎么?你想到了例外?”


梅长苏对他的心有灵犀投去赞赏的一瞥:“我的确想到一人,他父亲是……”梅长苏眉间川字又深了几许,眼中浮上厌恶之情,“算是很强的战将,可他本人虽不懈怠,但化形能力却远不及其父。”


“你在说谢玉和萧景睿。”这不是一个疑问,而是陈述。蔺晨以手指轻抚梅长苏的下巴:“你脸上的神情已告诉我你在说谁了。”


梅长苏神情稍缓:“蔺公子明察秋毫。”蔺晨立刻抛给他一个挑逗的眼神,将梅长苏彻底逗乐。


“且说回景睿,按说谢玉能力不弱,景睿又自幼习武,我看着根骨不差……他也曾对军队表示过憧憬,只因长公主疼爱不舍,谢玉亦未坚持,才未从军。以前不曾细想,如今看来倒是蹊跷。”


“若以半血的标准来看,你觉得他化形能力如何?”


“怎么可能?”


“你且回答我。”


“不强不弱。但他身上龙族气息纯正……”


“气息这种东西,若想伪装,并非绝无可能。”


梅长苏挑眉。


蔺晨又道:“我虽不会施此等秘术,但曾耳闻。若如你所说,这个萧景睿怕是有些猫腻……”


梅长苏默然。他知蔺晨所指。既然与谢玉有关,值得一查。但萧景睿在他心中,始终是个憨厚孩子。


蔺晨拍拍他的脸:“且别多想,疲累时不易做出正确判断。先休息。”于是两人相伴歇下。


待得回到廊州,已是隆冬。尽管蔺晨一路悉心照顾,梅长苏心下一松,终是发了寒症,且来势汹汹。这日起来没多久,梅长苏便身子一歪,又倒回榻上,人也立时陷入昏沉。蔺晨见状不好,顾不得那许多,霎那间化回人形。黎纲还算机灵,不敢放梅长苏独处,哪怕还有一只豹,所以本打算去门边唤人去寻大夫。谁知才迈一步,就见眼前那只硕大的雪豹活生生变成长身玉立的白衣公子,真是比眨眼间老母鸡变鸭还神奇,黎纲结结巴巴:“你你你……”


蔺晨一边窜至榻边将梅长苏身子扶正,盖上被褥,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纸笔。黎纲不及多想,赶紧奉了,以书本垫着。蔺晨左手把脉,右手走笔如飞,写完将笔一丢:“就按这个方子抓。”说罢便去扒梅长苏衣襟,同时抽出针包,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黎纲忙不迭一路小跑,亲自去抓药。方才惊讶之中被蔺晨气势所镇,黎纲此时回过神来,终于恍然大悟为何在他最初为梅长苏的雪豹准备了一次生肉之后,梅长苏便道他的雪豹只喜自己捕猎,无需为它备吃食。敢情不是雪豹不吃备好的生肉,而是那根本不是真雪豹。思及此,黎纲脚下不停,心中却又是一惊。若如此,那时不时显得乱糟糟的豹窝又是谁在住?而这白衣人又住在哪儿?


TBC


06 Aug 2018
 
评论(13)
 
热度(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