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苏]桃花流水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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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别看漏了喔~


跑进度ʕ•ٹ•ʔ


谢谢大家的梗投喂和鼓励,让lo主觉得进金陵也可以搞♂事♂不那么悲观鸟~


正文


元祐元年的第一件大事,是仲春时分卫铮从北境带回一个人。


“聂铎!”梅长苏惊喜交加。


但面前的人却瑟缩了一下,并无久别重逢的巨大喜悦。


梅长苏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


蔺晨走过去,翻开他眼皮看看,又搭上他的脉。


据卫铮解释,他本来这些年为避触景伤情,送药材时总尽力避开北境。但这次实在匀不出人手,他便勉为其难去了。谁知在路过一个村子时,偶然发现聂铎正在地里干活儿。


他强迫自己压下激动,走过去,问:“这位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结果聂铎看了他半晌,道:“我不认识你,你要干嘛?”


卫铮不死心,软磨硬泡,聂铎就是咬定不认识他,惊动了在屋里做饭的老农妇。卫铮这才得知,聂铎是真的不记前尘,他当初昏倒在这路边时满身是血,脸上不仅被利器斜劈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还有严重的烧伤。


老农妇本不敢把这么个人捡回去,但无意间看到他的赤焰手环。巧的是她儿子也曾在赤焰军中,省亲时自豪地给她看过类似样式的手环,所以她知道这是个赤焰军士。


彼时老农妇还不知赤焰已被定性为叛军,看到聂铎,就想起自己早年战死的儿子,心下怜悯不已,见他还有一口气,就把他救了回去。


后来便发现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姓名。


再然后赤焰成为叛军的消息传遍大梁各地。


但老农妇却并不相信!


贞平四年,赤焰军灭滑后返京,路过这个村子。彼时,军士皆疲惫,粮草没跟上,供应不足。但林燮严禁他们骚扰民家,只驻扎在外围。老农妇的儿子年方十二,是个典型的熊孩子。因从未见过军队,就好奇地在军营外东张西望,被人当作奸细给逮住。


老农妇见儿子至晚未归,急得不行。正要去寻,就见一英武汉子将他送回来,道:“这位大婶,让你担心了,他在我们军营玩儿得开心,忘了时辰。”


一问才知,逮了去之后发现原来只是农家孩子,但好奇心颇重。林燮彼时尚未得子,巡视岗哨,发现这孩子有趣。因已是获胜还朝,心下松泛,便跟他逗着玩儿。又留了晚饭,才让聂锋亲自送他家去,还道:“我将来的儿子也能像你这么聪明就好了!”


老农妇忙不迭谢过。倒是那孩子问:“我若也想参军,可以吗?”


聂锋大笑:“你还小,过三年,你还想参军,就来京城找我吧。”说着,给他画了地图,还留了姓名。那时聂锋只以常理判断十二岁太小,也不曾想到林殊会在十一年后,以十岁的年纪束发从军,成为赤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军士。


那农家孩子竟真有股倔劲,三年后找了来,先于军中学艺,后立功得以归入聂锋帐下。最后在一次追击大规模流寇的战斗中战死。


但老农妇始终记得,她那从军前游手好闲百事不问的儿子,从金陵回来省亲,俨然变成是非严明、责任在心的男子汉。后来赤焰换防,聂锋还来看望过她,带给她一些银钱。


老农妇道已收过朝廷抚恤,聂锋便告诉她,这是林燮与他从自己的体己里所出。林燮彼时已有林殊,但亦记得那个活泼可爱的农家孩子。


老农妇怎么也不相信这样一支军队会成为叛军。她不懂阴谋,但就为着林燮与聂锋在她面前展现出的为人,和对其子的教导,老农妇决定救下这名军士,帮助他躲过朝廷追捕。


卫铮要带他走时,聂铎不肯。哪怕卫铮偷偷出示自己的赤焰手环,聂铎也还是摇头。老农妇反而抹泪道:“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浑浑噩噩下去,既你同伴有缘寻来,你且去吧。”


聂铎一咬牙,对卫铮道:“你或能帮我找回过去,但她已如我再生母亲。我怎能抛下她而去?她已有过一次丧子之痛,我又怎忍心让她再度苦尝?”


卫铮知他素重情义,但又不能向无关人等暴露天机堂,便把他拉到一边,道:“你若信我,我先将她安顿药王谷,那里隐蔽,自是安全。然后我带你去寻其他同伴,如何?”


聂铎这才答应了。


于是才有卫铮先带他们二人回药王谷,安置老农妇,然后再来聂铎来见梅长苏的局面。


梅长苏感念卫铮心细,点点头,问蔺晨:“如何?”


“记忆尽失,多半为头部淤血,可试着用药并行针化解。烧伤的疤痕,可用药使其变淡,但时日已久,全部祛除几无可能。脸部这道斜劈的伤痕嘛,当初救治不力,现在为时已晚,只能如此了。其他的,我没诊出毛病。”


梅长苏便道:“那就拜托了。”


蔺晨倒真应了那句妙手回春,加之能见到诸多昔日同袍,亦有助聂铎病情恢复。过了大半年,他已记起泰半人事,包括穆霓凰。但他绝口不提去找,梅长苏对他的自卑心理和顾虑感同身受,想着找个机会开导一二。


秋高气爽。蔺晨一边看琅琊阁的账本,一边用眼角盯着梅长苏把药喝光,耳朵还听风辨声指导飞流步法,端是把一心三用发挥到极致。


梅长苏撇撇嘴,想再偷一块梅子糕,蔺晨折扇一点:“今日第三块了,吃多了伤胃。”


“苦啊!”


“是,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命苦,别嚎。”蔺晨才不为所动。


“再让我吃一块,什么都好说!”


“真的?”蔺晨抬头看着他笑。


“嗯!”


蔺晨瞅他半晌,才悠悠道:“那也不行。在诱惑面前,我首先是个大夫,具备医者基本原则。”说着起身端走盘子,“我拿走了,你眼不见心不痒。”蔺晨脚底抹油,溜了。


“蔺晨!!”


黎纲才走到门口,觉得自己今天流年不利,怎么这时候来汇报。可是来都来了,不进去显得鬼鬼祟祟,不是更让宗主来气?硬着头皮进去了。


“宗主,金陵来信,说查到楼之敬常去的那个园子,是个暗娼所在地。里面的女孩子都才十几岁,更换得还快。但新进去得多,出来得几乎没有。”


梅长苏琢磨着他这最后一句话:“多半是被折腾致死,否则哪那么容易放她们出来。”


黎纲点头称是。


“让天机堂查明他们如何处理尸体,然后那园子的主人便不必留了。楼之敬现在还动不了他,且待以后算账。都是人渣!”


黎纲知他生母尊贵,是以对猥亵女子之人尤其深恶痛绝,忙领命去办。


至元祐二年,那叫做兰园的暗娼园子被天机堂暗中清理干净,查到其主人张晋曾持续抛尸井下。梅长苏示意暂时按兵不动。兰园被匿名买家买走。


“你说你,好的不送,倒让我去买个晦气的园子!”蔺晨像只慵懒的虎,优雅地仰躺在木制晒台上。


梅长苏噗嗤一笑:“给我把那园子攥紧了,我有用。江左盟要避嫌,防止被查到,现在暂时不能出面买。”


“是是是。”蔺晨用扇子盖住脸,打起盹儿来。梅长苏在他身边躺下,拉过他的手,十指交握,想起自己的心事。


蔺晨突然在扇面下道:“江左盟要买时,必须出多一倍的价!”


梅长苏捏捏他手指:“行行行,我的蔺少阁主。”


蔺晨这才心满意足。


夏日炎炎正好眠。


可惜这眠还没到半个时辰,朱沉急火火在外间禀告:“宗主,南境起战事了!在青冥关水战!”


梅长苏与心腹围坐,一边听,一边写,蔺晨撑着胳膊,看他专心的模样,真是俊美又凌厉。


写完对策,梅长苏只留下卫铮与聂铎,问:“你们谁去?”其实他早已属意聂铎,只想给他个请缨的机会。卫铮知梅长苏心意,便眼观鼻鼻观心。


谁知聂铎半天不出声。


卫铮终于无奈道:“我去吧。”


梅长苏将对策交予他,道:“明日一早就出发吧。”说完,让他离去,独留聂铎。


“为何不自请前去?”他问。


聂铎低着头,不语。


梅长苏冷笑:“你觉得你配不上她了?还是怕她变心了?”


聂铎这才小声道:“郡主气度芳华,自该另择……良婿。”


梅长苏气结,命令他起身,自己也站起来,伸手就抽出聂铎佩剑。却因剑身太重,只能拄在地上。


他深吸口气,道:“林殊是谁?”


聂铎一愣。


梅长苏又厉声问:“林殊是谁?”


聂铎立时立正,回答:“赤羽营主将,赤焰军少帅!”


“他能跑多久的马?”


“换马不换人,可一昼夜逐敌不停歇。”


“他能拉多强的弓?”


“三石拉满弦。”


梅长苏略语带哽咽:“那他……现在如何?”


聂铎一惊,立时跪下:“少帅!”


“我替你说,他现在连一柄稍重的剑亦举不起,甚至不能在马背坐稳。”


聂铎流下泪来:“少帅别说了!”


梅长苏眼圈虽红着,却反倒笑了:“但他依旧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他没有停,蔺晨也没有离他而去。聂铎,我向你保证,赤焰污名终可洗,除此之外,你不过容貌有损。是男人,就别躲躲藏藏!”


聂铎跪着,弯下腰去,将头埋入手掌,无声哭泣。


梅长苏蹲下来,抚摸他的背脊:“聂铎,你看,蔺晨并未因我今昔巨变而改变,我相信霓凰对你亦如此。你我都知,战场生死无常,你真的不想去助她守青冥关么?”


“想去!我想去!我想见她!我真的想见她!”


梅长苏便笑了:“我明白,若我是你,也会想见蔺晨想到五内俱焚。”


聂铎下定决心,便起身就要去找卫铮交接,梅长苏又道:“你方才不请命,导致我朝令夕改,本该打你十军棍。但念你即将远行,记在账上。你此去不可泄露天机堂,只说你自己无意获救。更不可泄露我还活着的消息,否则对我的计划百害而无一利。你可明白?”


聂铎行了个军礼,表示军令如山。


梅长苏挥挥手道:“去吧,且留在那里些时日亦可。卫铮那里有易容的工具,我替你备好了,有他人时,还是掩人耳目的好。”


聂铎心下感激不已。


待他离去,蔺晨从窗户翻进来:“我刚好像听谁说,会想我想到五内俱焚?”


梅长苏招手让他过来,便自然地抱住他:“没错,是我说的。”


蔺晨拥紧他,轻吻他的发间。


TBC


17 Apr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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