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 追凌 《空山》(全一章)

 @荼川落九 的点梗,关键词“地下/ /qing,被公开”(我现在有些杯弓蛇影,觉得可能被屏蔽,就未雨绸缪……)


时间线大概在原作结尾五年后

我觉得假以时日,金凌能成长到这个高度~


没有逆没有逆没有逆重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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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听说了吗?那个在环山夜猎一战成名的蓝思追,失踪了!”


环山夜猎发生于两月前,规模极大,持续亦久,四大家族并门下氏族皆有参与,不少小辈崭露头角。


而表现最为抢眼的,便是姑苏蓝思追。只可惜,他在最紧要关头,竟走出了几招温氏烈阳剑,让众人大惊失色,遂从敬佩看好变为窃窃私语,揣度他与温家的关系。


“烈阳剑非内门弟子不得资格而习。温狗覆灭后,虽无人再提,但他承教蓝氏,该知其中厉害。却还故意使出,真是让其师含光君难堪,给姑苏蓝氏蒙羞!”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他究竟是如何习得?听闻鬼将军与蓝氏小辈有交集,却不见得逮一个随便教吧?”


“失踪?哼!我看定是躲起来了!怕人找他清算他与温家的关系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姑苏蓝氏只说不知他的所踪,之后便一直缄默。想必现在悔死了!百年清誉,就被这逆徒踩了一脚粪!”


魏无羡在角落里觉得听够了,闪身从后门而出。蓝忘机正站得笔直,一丝不苟地等他。


“走吧。”魏无羡拨了拨长发,看不出喜怒,“虽是众口铄金,不过比我当年可好多了。”


“嗯。”


“你真不问我把他藏在哪里?”魏无羡好奇。


“不用问。”蓝忘机想了想,又难得地多加了七个字:“不必知,我放心你。”


魏无羡大笑:“也是,思追儿本就是我的萝卜,我藏得可好了!”


话说此刻这众人口中的逆徒,魏无羡的萝卜,正躺在一张软榻上,闭目养神。在他身侧,有一身着金星雪浪袍的俊美青年正低头批阅文书。两人不言不语,却都因知对方的存在而感到安心。


如此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蓝思追睁开眼,那俊美青年虽背对他,但时机却抓得非常好,立时轻声问:“可好些了?”


蓝思追低低“嗯”了声,那青年便看也不看,直接背过手,递给他一杯清茶。蓝思追接了,又捏捏他的手,方才放开,慢慢将茶喝了下去。


“阿凌……”


“嗯?”


蓝思追痴痴地看了会儿金凌的背影,十分犹豫地开口:“我在想……”


“别想,”金凌揉了揉眉心,转过身,面对他,“别说。”


“我……”


“你知道么?”金凌起身,走至榻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虽素不喜魏无羡……”


蓝思追轻笑了声,拉了他一把,金凌便顺势跨坐在他大腿上。


“我知你没有不喜魏无羡,你只是不喜他的行事风格,还有老捉弄你。”


金凌撇撇嘴:“别岔开话题!我虽不喜魏无羡,但这次我赞同他的意见。你自己的状态,自己当真不清楚么?”


蓝思追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此时的他虽不算强弩之末,却也绝不客观。


环山最后一战,那烈阳剑并非他刻意使出,而仿佛与生俱来般就那么从他手上流泻而出。


蓝忘机在当年听蓝思追与秦公子家的邪祟过招后,早有评断:出剑快而凌厉,失之端凝,不够沉稳。并非威力不强,但与姑苏蓝氏剑法宗旨不符。若是精气神不能统一,或路子驳杂,修习到高层时,恐有分歧,将难以精进。(*)


蓝忘机也曾为蓝思追杂使云梦与温氏剑法而罚过数次。可是不顶用,每到危机关头,本能胜过后天学习,蓝思追总是不由自主祭出最得心应手的剑法:烈阳剑。若说最初是好奇本家剑法,才由着温宁教他,那么到后来就是出于渴望。就像你穿到了十分舒服的衣物,吃到十分对胃口的饭菜,不禁就想要更多。而温氏烈阳剑的心法,几乎与姑苏蓝氏背道而驰,喜剑走偏锋,险中求胜。


是以蓝思追越修炼,就越觉人似被剖成两半。一边是讲求端凝稳健的蓝氏剑法,一边是快准狠厉的烈阳剑。在其间寻求平衡,越来越难。


直至环山夜猎,蓝思追几乎到最后关头为止,都控制住自己,只用蓝家剑法。可就是在最后,他救人心切,又不知哪里忽起了股好胜之心,手腕一抖,递出的就已是烈阳剑。金凌知他这几年的内心煎熬,遥遥望见,当时就觉不好,急奔而上,却见蓝思追已如一道闪电般,人剑合一,将最厉害那具血尸死死钉在地上,大喝一声:“破!”血尸竟就这般炸裂开来,碎成粉末。蓝思追在尸雨中静立,衣袂无风自动,直如地狱而出的玉面修罗。


这时一道琴音忽至,蓝思追如梦方醒,竟立时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喷出一大口心头血。金凌心疼不已,正要不顾周遭眼光,上前搀扶,就见一道人影比他更快,飞来将蓝思追一捞,并不停顿,直接御剑而去。是含光君。


金凌私下里急找魏无羡,魏无羡已自蓝忘机处听说原委,知蓝思追修习对立心法,已至险境,必须静养。可他在环山一露烈阳剑,修真界哪还容得他静养?


于是金凌提议把蓝思追交给他。外界人虽知金凌与蓝思追素有交往,但只以为是君子之交,并不知二人真实关系,是以金凌这个提议的确比放蓝思追在姑苏更好。魏无羡曰此事他甚至未告诉蓝忘机,只与蓝忘机说已托付好可靠的人。


金凌在兰陵城郊归金氏所有的空山中辟了块地,按蓝思追喜好筑了小院。魏无羡从姑苏藏书阁挖来平衡心内相冲的修养之法,但他并无灵力,是以都是金凌助蓝思追修习。


蓝思追见他白日处理族务,一有空还赶来与自己修炼,心疼不已。但金凌只笑叹:“没办法,谁让我金屋藏娇了呢?”并无半点怨言。


“阿凌?”


蓝思追的轻唤让金凌回过神来。他微微倾身,将头搁至蓝思追肩膀,柔声道:“你且不必再说,这静养之法你少说也得修上一年半载,这期间哪里也不许去。”他的气息吹在蓝思追耳畔,痒痒的,直挠进蓝思追心里,猫抓似的。


蓝思追收拢搂在他腰间的手臂,深深嗅了嗅金凌的气息,又道:“我在想……”仍是方才那三个字,但想的内容已大不相同。


金凌轻笑着把他一压,两人立时倒在榻上,滚做一处。


于是又再无人言语,却又不同于方才的静默,而多了深深浅浅的呼吸与shen/ /yin.


夜幕降临时,蓝思追才舍得起身,去简单地做了些吃食,端进屋就见金凌半倚在靠垫上笑看他。


“越发出息了,连白日宣/ /yin都会了啊,蓝愿?”


蓝思追委屈:“难道最先不是你把我压倒的?”


金凌嘲他不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上一红,正想啐他,却听蓝思追又道:“好好好,是我不是,还不是怪你太让我把持不住……”于是得到一只飞来横枕做奖赏。


金凌离去时,蓝思追替他又束了束腰带,发现早好几年前送给金凌的那玉佩还被带着,只编绳有所磨损,与金凌的一身华服倒有些不相配了。


“不如……把这个摘了吧?”


金凌见他捏起那玉佩,一把夺过:“怎么?过了这些年,想要回去?”


蓝思追哭笑不得:“我就是看编绳旧了,带着有损你的气宇轩昂,且还易断。”


金凌却不在乎:“给了我的,就是我的,只要我爱,管别人怎么看?”


蓝思追见他说得坚定,先是一怔,随即又有甜蜜泛上心间。早年他便发现,金凌或许不够稳重,但有冲劲,且一旦认定,很有些誓死进行到底的意味。无论对物,或是对人。他何尝不知金凌顶着风尖浪口主动提出收留他,是冒了多大风险?这也是他想尽快离开的理由。但金凌始终不允。


也罢,他们自定情以来,顾及周遭眼光,多有掩饰,还未这般久地腻在一起过,蓝思追亦是舍不得的。


翌日,蓝思追拎了竹篮,去山中采些新鲜蔬果,留待金凌晚间过来品尝。他兴致颇高,便比寻常时走得远。遇着山涧,因正值秋季,树叶红绿相间,煞是好看。有风拂过,落叶缤纷,流水淙淙,一时如梦似幻,如堕仙境。


蓝思追欣赏得入了神,便有些放松警惕,是以没觉察到山涧另一侧,不知何时多了双偷窥他的眼。


且说这偷窥者倒还真是歪打正着。她叫苏阳,是投靠金光瑶的苏家门下。苏涉东施效颦于蓝氏在先,于金光瑶一案中身败名裂在后,苏家由此一蹶不振,更被群嘲画虎不成反类犬。苏阳是苏家内门弟子,听多了这些冷嘲热讽,便慢慢自心底对金氏与蓝氏都生出厌恶之心。


苏阳本不该入这片金氏私地,但也是赶巧了,她在追踪的一只灵兽跑进这片山里,苏阳舍不下灵兽,又见此处虽属金氏,却无人把守,便一咬牙跟了进来。不想居然让她看到了比灵兽还精贵的东西!


如今满修真界都在找蓝思追,寻温家仇的,好奇的,也许还有蓝思追的相识们出于关心也在搜寻。不成想其他人踏破铁鞋无觅处,竟让她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苏阳不傻,甚至很聪明。她观察半晌,见蓝思追既无半分逃命的狼狈,亦没有怕被发现的鬼鬼祟祟,看来至少像是暂时逗留在这里的样子。那便绝非像她这般不请自来,背后一定有金氏的包庇!至于包庇者是金家的谁,她并不关心。只要把众人引来,抓住蓝思追,又能让金凌因金氏族人这种阳奉阴违的行为颜面扫地,她可就痛快了!


这么想着,苏阳连灵兽也不要了,悄悄溜下山去,一路飞奔回本家。


兵贵神速,不出三日,就有浩浩荡荡数百人朝空山开去。


偏金凌想与蓝思追多几日朝夕相伴逍遥自在,在蓝思追去采蔬果那日,金凌赶完手头所有族务,便交代属下非急事勿扰,自己御剑而来,三日里就再未回过金麟台。


是以当金凌心腹听闻消息,急忙赶来,却比前来讨伐的修士队伍晚了一步,大批人马已经浩浩荡荡上山去了。


靠近山涧处布有结界。一被粗暴破坏,金凌立时感觉到。蓝思追正于每日例行的修习中进入紧要关头,金凌一咬牙,伸手去摸岁华。蓝思追眼未睁,却一把将他准确抓住。金凌反过来拍拍他手背,道:“别怕,这次,我护着你。”


蓝思追此刻说不得话,但金凌知他并非担心自身安危,又加了句:“我也不会让他们把我怎么样。”蓝思追并不放开他的手,金凌再道:“我保证!否则,食言而肥!”蓝思追犹豫半晌,终是把他放开了。


这一磨蹭间,众修士已从山涧沿山路摸到门口。随即有人朗声道:“蓝思追,我们知你在里面。快出来!”


无人回应。


有耐不住性子的,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更有人叫嚣:“这是我们金氏的地盘,你若不自动滚出来,我们就上报给宗主,让他来收拾你!”这人大概是旁支里的旁支,也不知怎么掺和进来的,但凡有点眼色,都不会说出这种笑话!


但他话音刚落,门居然真的吱嘎一声打开,只见金凌握着岁华而出,冷冷道:“你想让我收拾谁?”


众人不意出来的竟是金家宗主,顿时哗然。


金凌以目光将那旁旁旁系的金氏弟子钉在原地,一脸轻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这是‘我们’金氏的地盘?嗯?”


那人见正主临场,只恨地上没有个洞让他缩进去!


说话间,金凌心腹俱已赶到,不动声色地在外围散开成扇形,悄无声息,训练有素。


众人背对,不知身后已有包围。尚有人义正词严道:“还请金宗主交出蓝思追,想必您也知,他或与温家有关!”


“那又如何?”金凌挑眉,竟是寸步不让。


“温氏余孽,人人得而诛之。”


“哦?你也配?”金凌简直是从鼻子给了他一声冷哼。


修真界素知金凌不如蓝曦臣、聂怀桑等家主和善,却也意外他竟如此直言挑衅。


当场就有人不服道:“金宗主有权有势,但也请仔细掂量庇护蓝思追的利弊。得人心不易,还请三思。”


金凌怒极反笑:“若我今日,就是要保他,又当如何?”他来回踱了几步,环视众人一番,又道:“你们就代表整个修真界了么?让我看看,金氏嫡系来了吗?姑苏蓝氏呢?云梦江氏何在?”他故意顿了顿,厉喝:“都站出来我看看啊!!”


无人动作。


金凌点点头:“看来还是有明事理的,不跟你们一起搅和!”


众人中终于有人不耐,觉自己占理,又人多势众,振臂一呼:“我看这兰陵金氏与蓝思追就是一丘之貉,当初金光瑶如何作恶你们都忘了吗?大家一起上,将他们一并捉了,为修真界除害!”


金凌眸光一闪,岁华出鞘。但一柄蓝芒长剑从屋中激射而出,在金凌与众人间划出道冷焰,直插入地,犹自嗡嗡震动。蓝思追长身飞出,与金凌并肩而立,冷然道:“谁敢动他,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金凌情急,一把抓住他手:“你出来作甚?”


蓝思追望向他,神色骤然缓和,柔情似水:“无妨,别怕。”


有人大呼:“原来你们竟是……”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一下把含光君与魏无羡一并骂进去了!


也不知谁率先起头,众修士一拥而上。金凌与蓝思追背靠背御敌,金凌心腹于外围接应。但对方人数远胜己方,追凌二人又不愿出手杀人,以免事情覆水难收,是以僵持不下,只得苦撑。


正在此时,闻凄厉笛声响起,顿时有清冽琴音作和。


有黑影如旋风般冲至。


众人一看清是温宁,大多立刻四散逃命。有胆子大的,被压力骤减的金凌与蓝思追三两下踢飞出去,半天爬不起来。


金凌心腹奔上来,替金凌善后,魏无羡与蓝忘机以琴笛合奏,掩护金凌与蓝思追而去。两人一路御剑而行至隐蔽处,方停下。金凌立时扶住蓝思追,关切问:“你可还好?”蓝思追点点头,拍了拍他手臂,以做抚慰。


“都怪我连累你,等你回到金麟台,不知是何种情形……”


金凌松开他,背靠石壁,仰头望天:“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事。”说罢,他理了理衣衫,拍去尘土,却突然“哎呀”一声。


“怎么了?”蓝思追紧张地问。


“那玉佩不见了!”金凌咬唇,十分懊恼。


蓝思追笑着从袖中摸出一物:“都跟你说编绳旧了易断,你偏不听。”


金凌接过,拨弄了几下断绳:“你居然还有闲心去注意到并捡起来?”


蓝思追凑去吻了吻他眼角:“因为我知你若丢失,必然良久不悦,就替你留意着了。”


“在打斗和逃命的时候?”金凌挑眉。


“任何时候。”


金凌突然眼眶一热,将他紧紧抱住,道:“那你也该知我,是我的,我绝不会放手!”


蓝思追想说“我知”,最后却觉不足以表达心中激荡之万一,于是只能以吻封缄。


Fin.


*番外原文

05 Oct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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