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苏小甜饼集 不在梅边在柳边 之 相濡以沫

关于这个小甜饼集的说明见此:
戳我


总的来说就是:不(wu)虐(nao),温(dou)馨(bi),玩儿坏了不管埋xx


一个正经的开头:
《一切的开始》


不正经的小甜饼目录:
《有妖怪》

《礼尚往来》

《人无完人,妖亦同理》


《相濡以沫》


清晨,梅长苏塞了个桶与蔺晨,说要去捉虾。蔺晨拎着桶,满头问号。但梅长苏气定神闲地走在前方,全无半分要多做解释的模样。


因着老阁主膝下无所出,蔺晨又愿认了少阁主这身份,琅琊阁的事务便被逐步交予到蔺晨手中。这年入秋,老阁主因一些突发事务分身乏术,便想委派蔺晨领船去东瀛采药。这是琅琊阁每年定期的任务,蔺晨虽无出海经验,但觉以后终归需他上手,便应了老阁主。可他心中没底,只不愿显露于外,犹豫再三,最后仍是闷在心里,连梅长苏也没告诉。


梅长苏从廊州送他至东海出海口,一路逗乐曰,蔺晨现下尚还是细皮嫩肉,回来多半已成关公。蔺晨有心事,便只敷衍笑笑,道届时梅长苏可不许因此装作不识。


如今眼看还有七日就要出海,不知梅长苏怎的突发奇想要捉虾。蔺晨见他途中拐入一间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采买起码二十来只最廉价的毛笔,更是如坠雾里,不明所以。


到了海边,潮汐已退大半。


梅长苏脱了鞋,卷起裤腿,还示意蔺晨照做。他虽一派文士打扮,但做起这等粗鲁之事却极其顺手。然后梅长苏取过桶,迈入湿软的沙地,装了些海水。蔺晨紧跟其后,只见梅长苏低头寻找半晌,最终指了看起来并无异样的一处,道:“来挖挖。”说罢蹲下身,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小铲子,开始掘地。


蔺晨哪舍得让他下力气,赶紧抢过铲子,瞅了瞅,居然是把折叠铲,合起来不过手掌来长,藏入袖中自然可瞒天过海,于是好奇道:“哪来的?”梅长苏指了指地,示意他快干活,这才答道:“从廊州出发时特意着黎纲去定做的。以前行军打仗随身携带,挖棵野菜刨个坑,很有用处。”他示意蔺晨将刨出来的土堆砌在周围,像四面城墙似地,防止海水倒灌。


接着,梅长苏抽出方才买来的数支毛笔,眼神环扫,迅速锁定十来个圆形沙洞,手如翻花般舞动后,每个洞中已分别插入一支毛笔。


蔺晨抹了把头上的汗,问道:“接下来做什么?”


梅长苏让他砍了些树枝,选最粗的四根插入沙地,把蔺晨和自己的外袍扒了,往上一搭,形成个简易凉棚。蔺晨哭笑不得,梅长苏理直气壮:“没外袍总比被晒掉皮强吧?”


行,行,你有理!柳树精投降。


梅长苏得意地笑着,又灵巧地将剩下的树枝简单编了编,垫在地上坐了,邀蔺晨一起。


“以前陪景琰在东海练兵,常来海边捉蝼蛄虾。这虾钻洞厉害,但毛笔放下,它就会钳住毛笔的毛。不过还不能立即拔笔,它会逃跑。得等到能隐约看见它的钳子了,再用力一拔,一逮一个准。”梅长苏指了指插满毛笔的那块地,犹如看着他的千军万马:“等会儿我叫你,被嵌住的,毛笔自己就会动,被它们给拱的。”


蔺晨听他讲得有趣,可又觉梅长苏这番心血来潮应该不仅仅在于重温旧日乐趣。梅长苏似对他的疑惑有所感,瞅了他一眼,又看向不断退远的海潮,道:“这虾无法大量捕捉,所以市面上几乎没有,今天捉了给你尝个鲜。”蔺晨心中一甜,正要道谢,却听梅长苏又道:“我第一次陪景琰来练兵时,”他转过头来,正视蔺晨:“在船上吐得一塌糊涂,最后只能肚皮朝天躺倒,被景琰和聂铎他们嘲笑是条死鱼。”


蔺晨不知他忽然起这话头意欲何为,索性默等下文。


梅长苏轻笑,伸手拽过蔺晨的手,从脚边桶里沾了海水,温柔地给他抹去泥沙:“你看,我什么都比聂铎强,他对我简直可称崇拜。但一上船,他就是没事。景琰也是,我与他年纪相仿,虽为好友,亦多有竞争。他因多次在东海练过兵,自是无碍。就连他的副将列战英也能面不改色。只有我,意气风发上船来,被人抬着下船去。很丢人,是不是?”


蔺晨摇头:“能力总有长短,这没什么丢人的。”


梅长苏点点头:“后来在景琰的帮助下多练了几次,我总算缓过劲来。很奇怪,一旦你有了经验,之前那种不适在你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话至此处,蔺晨终于忍不住问:“长苏,你想说什么?”


梅长苏将手绕至他后脑勺,微微用力,使两人额头相抵:“阿晨,怕出海没什么可丢人的。尤其在我面前。我最狼狈最不堪的模样都被你见过,你总不至于像我当初那般吧。”


蔺晨一怔。原来他以为藏得很好的那些情绪,早已被梅长苏发觉了。一时之间,他不知该为梅长苏对他的上心而喜,还是为自己的内心曝露而慌。


梅长苏加大力道,不允许蔺晨的头撤离,继续道:“我猜想是因为你从未见过大海。你在琅琊山集天地灵气,受雨露滋润,若说山河湖海,唯有海对你来说是全然未知的。对吗?”


蔺晨无法再辩解。但此刻,他继最初那瞬的五味陈杂后,倒有了种释然。若这世上有个人能洞察你的忧惧,甚至无需你的言语,又何尝不是幸事?


能力总有长短,这没什么丢人的。瞧,他自己都这么说。


梅长苏你这只小狐狸!绕这么大个圈子,就为了给我下个套儿,让我闷头钻!


蔺晨放松下来,笑道:“你借捉虾把我带至无人处,就是为了说这个?策划了多久?”


梅长苏的手撤离了他的后脑勺。很奇怪,明明是炎热的天气,但脑后的温度离去,却让蔺晨不舍。


“也不算借口捉虾,”梅长苏撇撇嘴,推着蔺晨的肩膀使后者转过身去,“快看,有几支毛笔动了,你去拔。”


蔺晨凑过去猛地将笔一抽,只见笔端下真挂了只蝼蛄虾。


“好玩儿吧?”梅长苏笑得眉眼弯弯。


蔺晨收获了第一批虾,在梅长苏指导下,这次亲自寻洞下笔。


“跟我说说你当时的事。”既已被点破,蔺晨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怎么习惯的?”


“吐啊吐的就习惯了?”梅长苏的笑容显得十分不诚恳,于是被蔺晨毫不留情扔了一只虾。他灵活地躲过了,同时用手指将落在沙地立马就要钻洞逃跑的倒霉虾夹起来,丢进桶里。


“好吧,其实也是有办法可以避免,或者说减轻症状的。”说罢,梅长苏起身,一连串做了七八个动作,“当初景琰让我练习这个,说东海营内部发明的,我托大没当回事。后来被人抬下船,试着练了练,还真有效。”


“那我剩下这几天练练?”


“聊胜于无嘛。不过其实正视自己的恐惧最重要。还有,相信你的船员。”


“就是不耻下问呗?”蔺晨笑。


“算是吧。另外,船上饮食清淡为宜,忌油腻,可饮些浓茶,亦有舒缓之效。”梅长苏重又坐下,蔺晨提溜着数只虾过来,“砰砰砰”扔桶里,拽过袖子给梅长苏拭了拭汗。梅长苏探头数了数成果,十分满意道:“这些虾就当是给你践行了。”


因裤脚终是被海水沾湿,想着左右这东海小城也无几人识得自己,梅长苏索性让裤腿卷着,穿鞋上路。蔺晨在后,不知怎的,今日竟从这粗放中瞧出几分疏旷,于是有样学样。两人这么回到租借的小院儿,倒把甄平吓了一跳。军人出身的梅长苏不拘小节便罢了,一向自持飘逸潇洒的蔺晨竟也如农人归家……莫非这太阳改从西边儿出来了?


梅长苏无视了甄平欲言又止的偷看,与蔺晨径直去厨房,指使他将虾来来回回刷洗五遍,才麻利地铺在盘中上锅蒸。最新鲜的海味,配上简单的姜丝与陈醋,让蔺晨大快朵颐。梅长苏身子不好,不宜食凉性虾类,不过捡了两三只,慢慢剥了,搁蔺晨碟中。


“出海后,若心里不舒服了,就想想今日我们去捉虾的乐事。”


蔺晨顿下,指尖还拈着半只虾。


梅长苏替他加了些姜丝:“不仅是眩晕,在茫茫大海,四处无依时,心情或初为开阔,但久了怕会转为对陆地的渴望。我虽未去过远海,而练兵时再怎么也都在能隐隐约约看到海岸的距离,但到最后仍会郁郁。”


蔺晨点点头,又继续他的吃虾大业:“我想我能明白你的形容。此行多有未知,但想到你在廊州等我,我定平安归来。”


梅长苏闻得此言,眼眶一热,又觉自己实在过于英雄气短,转过头去,眨巴眨巴数下,方才回头看向蔺晨,一字一字道:“务必珍重。”


蔺晨见气氛有些沉重,便拈了半只虾喂他:“这个自然。来,你也尝尝?半只不碍事,我是大夫嘛。”


梅长苏才咬进嘴,甄平便过来想问何时开饭,当即觉得今日定是没看黄历,竟撞见这一幕,赶紧喊着“我什么都没看见”,头也不回地跑了。


梅长苏与蔺晨都是老脸一红,随即又觉何须这般扭捏,不禁相视大笑。


蔺晨起身探过小桌,凑近了问:“待我这次积累些经验,以后带你去东瀛逛逛,可好?”


梅长苏顿时心生向往:“一言为定?”


蔺晨瞅了瞅门外,确认无人在来的路上,快速地亲了下他嘴唇:“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相濡以沫》完


下面争取更《他是龙》,在你们忘记前面的情节前……

24 Aug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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